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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南贺之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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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奈觉得斑最近很不对劲。

她原本以为是斑寻找到了自己的恋情,正在为此而感到苦恼,但这个猜想很快就被否决了。

因为斑在犹豫。

宇智波斑是一名优秀的忍者,当提及这个名字,它象征的并不只是【斑】着一个人的光荣,更是宇智波一族的荣耀。姓在前,名在后,注定了忍者会将氏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绝无法动摇【一族】在宇智波斑心中的地位。

如果只是普通的恋情,哪怕心仪的少女是外族人,甚至是外族的忍者,他也许会为此苦恼为此痛苦,但绝不会犹豫。如果战场上对面相逢,他也许会手下留情饶她一名,但绝不会因此而避免与那一族的战争。

可就在昨天,吃过晚饭之后,宇智波田岛去宇智波火核家商议接下来休战日期中宇智波该接下哪一家贵族的保护委托时,宇智波斑来到泉奈身边,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斟酌再斟酌后开口道:“泉奈,练习先放一放吧,我有话想问一问你。”

双手各持四只苦无的泉奈听闻后直接把手一甩,八只苦无在空中划出数道残影,破空声与钉中木板的声音几乎一同响起。男子打扮的泉奈不满的看了斑一眼:“人家现在是‘内轮’,哥哥怎么老是记不住!”

斑没说话,他欲言又止,在考虑是否要将话说出口时从走廊上起身,返回屋内倒了两杯大麦茶,走到半路又折回去,又端出两串放在小盘子中的丸子。也许是想让两人在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的轻松氛围下进行此次的问话,但也许是斑自身太过忐忑,重新坐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沉重了。

泉奈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以如此郑重的形式发问,甚至猜测了斑想要越过田岛去刺杀某个忍族的首领或哪位贵族,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汤蹈火的打算。然而等到斑在深呼吸之后有些迟疑开口发问,她整个人确如遭雷击。

斑端着大麦茶,双手放在温暖的茶杯壁上,小心翼翼的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个地方能容纳很多很多忍者氏族一起和平共处,孩子们能不用面临鲜血战斗平安长大,就算是忍者也可以在任何时候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但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和努力。”他期待而忐忑的看着泉奈:“你愿意吗?”

条件反射一般,泉奈如同遭遇了足以致命的威胁,甚至背部像猫一般弓起。她两眼大瞪,肌肉因过于紧绷而稍微颤抖,如同握住敌人砍向自己的刀刃一般,死死地擒住斑的一只手臂。

陶瓷破碎声将她唤醒。

她如同被火烧了一样放开斑的手臂,急切而无措的挽起他的袖子:“受伤了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还好吧?”

白皙的手臂上留下灵异传说当中女鬼印记一般的深深抓痕,皮下已经有了淤血。斑飞快的将袖子放下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他看起来比泉奈更加手足无措。

斑的茶杯摔成几块碎片,温暖的大麦茶在地上开出一朵不规则的花,空气中隐隐能闻到特有的清香。泉奈非常愧疚,坚持要把自己的大麦茶赔给斑,两人像是为了逃避问题一样过于客气的互相推辞,最终斑拗不过她,喝了一口赔罪的大麦茶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那个问题无疾而终。

田岛回到家时,发现斑和泉奈不仅没有像平时一样一起练习或者腻在一起晒太阳,反而一个东一个西离的老远,互相也不说话,尽量避开双方。他一方面感叹感情再好的兄妹都会吵架,一边捶着自己的肩膀,唏嘘孩子们都到了会吵架的年纪,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

拉开茶柜,他发现里面的杯子少了一个,在联想走廊前地上那摊未干的水渍,宇智波田岛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决定再出门一趟,并在心中觉得斑就为了一个杯子就和妹妹生气真是太小气了。

不过他一直都在用那个茶杯,突然被打坏了生气也是当然的吧,泉奈也真是,这么大了还毛手毛脚连个杯子都端不好。

总之去买一个一样的回来好了。片刻后,揣着一个与之前摔坏的茶杯没两样的新杯子回来的田岛先去把新买的茶杯洗干净放进茶柜里,随后他端出了那碟纹丝未动的糯米丸子。

辛苦得出了一趟门,要一点酬劳也是应该的。严肃地吃着丸子的田岛这样想。

宇智波兄妹在接下来的几天都有些别扭,尤其是看到田岛买了新杯子之后别扭感更加严重了。但兄妹之间的默契让谁都没有旧事重提,也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田岛……虽然每天听着他严肃的讲家庭成员的和睦对战斗力的影响有点尴尬。

在斑又一次出门之前,泉奈决定跟踪他一起去。不让他发现,远远地跟着。

她的兄弟都死在了战场上,就剩下这一个了,如果因为犹豫也成为回不来的人……

不会的。

所有让斑犹豫的,由她亲手铲除。他可以埋怨可以憎恨,但至少他能活着。

那个梦想听起来无比美好,但两组的仇恨已经堆成了尸山血海,只有留学和牺牲能抚平人们的仇恨。而仇恨又会衍生出更多的仇恨。恐怕只有两族同归于尽,这刻骨的仇恨才终能消弭。

她只想要宇智波斑好好地活着。

她扮作内轮,远远地跟着宇智波斑一直来到南贺川,他警惕性极高,她不敢跟得太紧,最后在河畔跟丢。虽然没有看到与斑碰面的人,但族地靠近南贺川的忍者一族并不多,一一排查总能找到对方。就算与斑见面的是普通人,住所在南贺川附近的,查起来都不算难。

她打算往上游走一段,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还没走两步,就看见一个少女面色呆滞的如一根竖直的木棍木呆呆的“站”在水中,随着河水顺流而下。

她根本没有查克拉,只是个普通的溺水少女。泉奈两步冲上水面,一把将她提起来抱上岸,一边拉送她的衣领,将她的头偏向一侧,一边开始按压她的腹部。等到少女吐出大量的水,渐渐有了神采开始知道瑟瑟发抖才站起身来。

现在虽然不是汛期,但南贺川上游水流很急,这个少女不像是会游泳的样子。泉奈甩了甩手上被少女吐到的水,皱了皱眉头:“不会游泳不要下水。”

“我想去采在长河边的药,结果不小心在石头上被青苔滑了一下。”说着,她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吐了吐舌头:“幸好遇到你不然就糟了,你叫什么…喂别走啊!”

她不理会少女的呼喊只顾着往前走,片刻就将她甩在了身后。虽然始终没有见到斑,但她看见了带着裂缝的山,插着竹签的石。上面的痕迹并不是新的,也不是一个人造成的,泉奈大胆猜测之前斑一定来过这里。

风拂过草叶,她将手扶在刀柄上,眼睛一眨,勾玉浮现眼中。写轮眼之下任何人都几乎无处遁形,她随意一脚踢起一边的石块,随后在石块破碎声中抽刀出击。千手扉间劈开石块就迎来了泉奈的刀刃,双方角力时两把剑微微颤抖,不适轻微移动。

“那么大的伤口还没死于感染。”她嗓音喑哑,饱含恶意:“千手真是命比蟑螂还硬。”

千手扉间不甘示弱:“你的手不也这么快就能拿剑吗,看来宇智波也不必蟑螂差。”

现在是休战期间,双方不仅要发泄个人情绪,更重要的是要顾忌一族利益。仅仅是体术的拼杀,两人不分仲伯,几个回合之后随着两声钝响分开。

击中双方刀刃的是两块不大的石头。眨眼间,两个男孩身影移动已经挡在了各自兄弟的身前。

西瓜头大声说“不是说了不准跟我来了吗!”,千手扉间眼睛看向其他地方,切了一声。换来的是西瓜头更加大声的:“不准用这种态度对我!”。

宇智波斑并没说什么话,他看了一会儿泉奈也没等到道歉,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回去再说。”

紧接着教育方式相差过大的两个人随后对视耸肩,用如出一辙的无奈笑容表达了对自己兄弟的无奈。

“既然这样,那就先回去吧――再会啦斑。”

“啊,路上小心。”他招了下手:“下次见面就会赢你了,柱间。”

“你这家伙。”

两人过于放松的态度并非逢场作戏,泉奈能体会得到宇智波斑身上由内而外的轻松,他全身心的信任着那个千手柱间,相信对方绝不会背叛他。等到柱间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他转过身来,面对泉奈环起了手。

“接下来,说说我们两个的问题吧。”他严肃道:“为什么要跟着我。”

“你在犹豫。”泉奈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这种愚蠢的原因永远留在战场上。”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斑叹了口气,在外面他不能对内轮做出过多亲密的举动,于是甩了甩头,自己率先向前走去。

“蠢话。”他说:“梦和现实我是能分得清的,就算是有的时候也会心存幻想,也明白那个目标太过遥远。”

“而且柱间非常强,我不是他的对手,你是杀不了他的。”

泉奈低下头去,有些不服气:“我会变得更强的。”

“笨蛋。”说着,斑笑了一声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他加快速度:“快点走吧,不然父亲发现我们两个都不在就糟了。”

两人先田岛一步到家。泉奈始终沉默着,她对于斑全心全意信任着敌人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就因为这个人和他一起做美好到匪夷所思的梦吗?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和千手扉间互相信任是什么样的光景――算了吧在自己死之前应该没法做到了。

“哥哥。”她突然出声:“做梦的时候,你感到幸福吗?”

“什么?”斑楞了一下。

“如果这样能使你感到幸福,那就去做你想做的吧。但是你要与我约定,决不会将这份希冀和犹豫带上战场,即便面对的是千手柱间,也务必要以活着胜利为第一前提战斗。”她用力拉住斑的手腕,双眼死盯着斑:“我要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

“如果是那样,那么你之前问我的问题就有了答案。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还没有抛弃我,无论你的梦想是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后和你一起努力,不管是怎样荒谬的梦想我都会支持――只要你答应我!”

看似坚定无比的泉奈紧握的手指正在微微发颤,斑看着她,片刻后,缓慢而坚定的将他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拿掉。

“不行。”他说。

“泉奈也会有自己的梦想,如果有一天你我的梦想相悖,与其跟在他人身后,我更想看到你为自己奋斗的样子。”将泉奈耳边的一缕乱发整理好,他笃定道:“泉奈就是泉奈,你在做你自己的时候才是最强大最可靠的,我不需要也不允许宇智波泉奈成为宇智波斑的影子,如果有一天真的如此,我会为自己感到羞耻。”

看着泉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斑笑起来,他用袖子试了试泉奈眼眶里的泪,极轻地说:“但是我答应你,所以不用担心。”

“担心什么?”田岛一边打开门一边问,刚回到家就板着脸的他凶凶的看这斑:“你又做什么了。”

斑:这个又有点微妙啊父亲!

他刚想辩驳两句,田岛一边脱掉鞋子一边说:“你最近在外面的时间太长了。”他立刻就歇了。

“不是的爸爸,是哥哥有了心仪的对象,总是偷偷跑出去偷看别人。”泉奈面无表情:“我担心他从此就不再喜欢我,所以要让他和我约定。”

田岛,愣了半天:……哦。

然后,今天的宇智波田岛在大屋和与斑和泉奈一起练习,等到第三次休息时间,他看着汗流浃背的儿子女儿,指挥泉奈拿一杯水,自己则坐在了斑的身边,一脸严肃的小声问:“是哪家的女孩?”

宇智波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