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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六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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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似曾相识?恭喜您抽中伪装魔法!再补买一些章节即可解除。  苍舒族付出了什么, 就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他走上前去,大掌按住苍舒羽手中的龙骨木匣,将盖子合上。

“断尘佛兰实在太过贵重, 我玄晖派担不起如此大礼。”宋烨沉声说道, 竟然拒绝了这极品药材。

苍舒羽面上露出了震惊之色,他没有想到宋烨竟然会拒绝断尘佛兰的诱惑。

天衢城居高临下、驱使他人习惯了, 所以苍舒羽一时语塞, 没能说出话来。

反倒是站在他身后, 那位一直沉默着的戴着黑色帷帽的高挑男子开口说话,声音竟带着少年人的清澈:“宋烨掌门, 玄晖与天衢已有多年未曾交流,现有魔族大敌在前, 我天衢确实是想借这断尘佛兰, 与玄晖交好。”

他这一番话诚恳至极, 就连宋烨也被打动了。

宋烨的面色稍有缓和, 有些犹豫:“天衢城突然造访, 这断尘佛兰我亦是不敢代表玄晖派手下,诸位可先行去玄晖派山门之外等候,明日再给答复如何?”

苍舒羽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已被身后那高挑男子按住了肩膀。

他不卑不亢一拜说道:“既然宋烨掌门如此说,那么我们便先行离开,等候玄晖答复。”

说完,苍舒族人们便排列整齐地离开了,走出了清光殿。

连瑶蹲在清光殿的横梁上, 摸着下巴思考。

果然,天衢城的人不敢将他们送断尘佛兰的真正目的说出来,毕竟苍舒家族的观星诏中预示, 在北荒界还是很有威严的。

既然顾悬是观星诏里预言的身怀神脉之人,天衢城想杀他,就会有人想要保护他,玄晖派若是知道顾悬这么牛逼,肯定不会放人。

连瑶分析了苍舒族人这番操作之后,便在怀里摸了半天,把她身上唯一值钱的做坏事专用蒙面银纱给摸了出来。

这银纱能够掩盖面目与身形,戴上它的人仿佛笼罩在一片朦胧的云雾之中,完美隐藏。

连瑶身后化身为长剑的危光时隐时现,瞬息之间,她就已经消失在了清光殿上,一路跟着苍舒族人而去。

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将苍舒族人一路护送的断尘佛兰……给抢过来。

这断尘佛兰,在原书的剧情中,是顾悬依靠自己的实力赢得,当然与此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连瑶不介意改变原书的剧情,她若是想要照着剧情走,那不如现在就回魔域深渊等死算了。

她隐藏着身形,一路跟着苍舒族人出了玄晖派。

在玄晖派的山门处,巍峨的高山下,左右矗立着两块巨石。

巨石上有遒劲潇洒的文字篆刻,锤打入石极深,历经千年风霜依旧可以辨认上面的字。

一者篆刻“荡魔”,一者篆刻“濯身”,代表着玄晖派的立派之本。

苍舒羽抬眸,看着其中一块巨石,声音有些疑惑:“这玄晖派的两块巨石好生奇怪,荡魔石完好无损,为何濯身石似乎是被击碎之后,重新拼合而成?”

站在他身后的高挑男子声音自黑色帷帽下传来:“玄晖派山门处两块巨石,荡魔石与濯身石,皆为同一人所题,其名为云君故,千年之前,云君故与玄晖派前掌门沈长松齐名,惊才绝艳,名扬北荒界。后来人族与魔族一战中,云君故失踪,应当是葬身于魔族之手。沈长松不知为何,自魔域深渊归来后不顾玄晖派阻拦,一剑击碎濯身石,但云君故题字实在太过完美,玄晖派不忍破坏,便又重新拼合。”

苍舒羽抱着龙骨木匣的双手一僵,被这故事惊到了。

他觉得这故事里有蹊跷之处,沈长松分明与云君故曾是旧识,为何归来后要将昔日友人曾经题字的巨石击碎?

就是这一瞬间的呆愣,让连瑶找到了机会。

此时也正巧,苍舒族人一行人踏入了密林中。

连瑶身形闪现至苍舒羽头顶,惊呼一声:“竟是龙骨木!”

她假装自己只是为财所惑,看上了装断尘佛兰的匣子,而不知道内里装着什么。

连瑶白色的袖袍鼓荡,撕扯出猎猎的风声,一手提剑,另一手极为坚定地朝龙骨木匣伸了过去。

深渊之主的真实修为在炼心境巅峰,北荒界中鲜有敌手,所以连瑶敢直接上手抢。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龙骨木匣的时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却从苍舒羽身后袭来,直接将连瑶这来势汹汹的一掌荡开。

连瑶面上银纱闪着水样的光泽,流光溢彩,她抬眸看那将自己拦住的人。

无形的气劲掀开,将周遭的草木都吹得伏低,连带着也吹下了高挑男子的帷帽。

黑色帷帽掀起,露出一张极为年轻的面庞来,他的面容俊俏,完美如艺术品,带着贵气的白。

连瑶眯起眼,继续专注着自己的抢断尘佛兰大业。

她身形一动,剑光四起,有如实质,剑阵将所有苍舒族人都笼罩在其中。

高挑男子不慌不忙,将龙骨木匣自苍舒羽手中夺了过来,冷肃着脸与连瑶过了几招。

连瑶此时尚未使出自己的真实实力,深渊之主真正可怕的地方是,她能够任意使用所有魔族的技能。

她若是要用自己的全部实力,势必要撕破银纱的伪装,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

这高挑男子修为约莫刚刚踏入炼心境,对上压制了修为的连瑶来,竟然也有来有回。

连瑶知道时间拖不得,她咬着牙,朝那高挑男子狠狠刺出一剑。

这剑来势太过凌厉,让苍舒羽惊呼出声:“少城主!”暴露了那高挑男子的身份。

天衢城少城主,苍舒云鸿,是北荒界中仅有的踏入炼心境的几人之一。

重点是,他年轻,便象征着无限的潜力。

“苍舒云鸿?”连瑶装模作样地唤了一声,“苍舒家族那么有钱,想必也不缺一个龙骨木匣。”

“前辈能够与我对上几招,还占上风,游刃有余,修为想必比我还高,炼心境的强者,整个北荒界也不过二三,还用得着为区区龙骨木做这等下作之事?”苍舒云鸿勉力抵挡着连瑶的攻势,一面高声说道。

“玄晖境内,除却那位隐士高人之外,于玄晖派中,炼心境的强者可就只有宋掌门与未受伤的沈长松前辈了。”苍舒云鸿节节败退,撞到一棵高大的树上,抖落一地落叶。

“宋掌门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莫非你是——沈长松?”苍舒云鸿紧盯着连瑶藏在一片缥缈云雾里的身形,语气尖锐。

连瑶服了他这一番胡乱分析。

她寻得此时苍舒云鸿一个踉跄的破绽,威压四起,手中危光泛着嗜血的颜色,朝他一剑刺了过去。

而就在苍舒云鸿话音刚落,连瑶一剑刺出的时候,二人头顶的树枝上洒下簌簌落叶。

又是一剑,裹挟着一往无前的锋锐气息,从天而降,朝两人挥来。

黑色的光芒如天幕一般席卷而来,那灼人的剑光竟将连瑶这三脚猫的剑术给比了下去。

这剑是日月之辉,是必胜的意志,直接将连瑶与苍舒云鸿的战局搅乱,仿佛池塘里落了惊鸿。

连瑶在一片混乱中,敏锐地注意到了,这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人影,目的竟然也是苍舒云鸿手中的龙骨木匣。

“龙骨木?这玩意价值连城。”黑色人影被伪装之后的声音低沉,令人辨认不出。

连瑶:“?”想要断尘佛兰就直说,这买椟还珠的理由我已经用过了,你这个学人精!

她卯足了一口气,发誓要将断尘佛兰抢过来,手中危光血色盛放。

连瑶一手按住黑色人影想要拿走苍舒云鸿手中龙骨木匣的手,与他缠斗在一处。

一黑一白两道缥缈的身形在半空之中相互攻击,在剑光的笼罩下,令人眼花缭乱。

苍舒云鸿抱着龙骨木匣,被夹在其中,勉力抵挡。

连瑶咬着牙,在源源不断的攻势中,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若是不扯下自己的伪装,释放全部的实力,恐怕打不过面前这黑色人影。

当然,同样的想法也在黑色人影的脑海里浮现。

就在此时,苍舒云鸿觅得时机,竟将两人齐齐伸向龙骨木匣的手给躲开。

苍舒云鸿一退,连瑶与黑色人影就不得不撞上了。

剑锋相对,发出铮鸣声,澹澹血色与湛湛清光交缠在一起。

连瑶只觉内府震荡,如海潮一般绵绵不绝的气劲自剑柄传来。

她嘴角溢出鲜血,将银纱染红,纱上霓光带着血色闪烁。

瞬息间,连瑶下了判断,今日这黑色人影在,她拿不到断尘佛兰了。

该退就要退,白袖一闪,连瑶捂着闷痛的胸口,从此地消失。

然而她不知道的事,同时同刻,那黑色人影亦是受了上,刚猛锋锐的剑光在一瞬间收束,亦是离开了。

独留下苍舒云鸿一人抱着龙骨木匣,看着从四处跑回来的苍舒族人苦笑。

连瑶离开后,将银纱从面上扯下,那围绕身侧的缥缈雾气也消散而去。

她咳了一声,看到自己掌心有殷红的鲜血,呼吸还是有些急促。

到底是谁?也在觊觎这断尘佛兰?

连瑶正打算举步迈入明谷峰的主殿,却看到了主殿里站着的那个身影,马上缩回了脚。

沈长松一手提着剑,另一手捂着肩上的伤,蒙着黑布的面庞上唇色苍白。

连瑶:“???”淦!

怎么跟她抢断尘佛兰的人是沈长松!

堂堂玄晖派掌门,竟然也这么凑不要脸吗!

她回身想要离开,但沈长松早已听到了她紊乱的气息。

“连瑶。”沈长松启唇,声音凉得像冰,“你的气息为何不稳?”

客栈老板娘将放在桌上的一坛子酒朝城主亲卫的身上抛过去,酒坛落在地上碎裂,溅出冰凉的酒水。

城主亲卫显然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就是板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江州城一向有此规矩,上个月是你们邻居献出了自家的女儿,这个月自然是轮到你们了,不然江州城被那蝶魔尽灭,到头来你们自己也活不下来,还拖累了整座城。”

客栈老板娘咬着牙,又摔碎了一样东西:“你们江州城的城主亲卫就这么没用!不过就是一只魔罢了,为何不……为何不想办法将它给杀了,让我城中百姓受此煎熬?”

“一只魔?夫人您这也说得太过轻巧了……我们城主的女儿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献给那蝶魔了,怎么到了你们这些城中百姓口中,倒成了我们苟且偷生?”身着银甲的城主亲卫朝客栈老板娘伸出一只手来。

他慢慢掀起了绑缚在手臂上的银甲,露出银甲下的手臂,仿佛枯枝一般焦黑。

“我们没有反抗过吗?江州城地处边陲,受魔族困扰的城池还有千千万万座,我们又该向谁求救呢?”

连瑶握紧了客栈二楼的栏杆,看着那城主亲卫手臂上的伤口,眉头紧皱。

不……这不是被蝶魔所伤留下的伤口,蝶魔自身攻击力并不算强,他们是通过身上所带毒素用以攻击敌人的。

不论是哪一种蝶魔的毒素,都不会造成如同枯枝一般焦黑的伤口。

在看到城主亲卫手臂上的伤口之后,客栈老板娘总算是颓然坐到了地上,面上出现了灰白绝望的表情。

她的手抓着地板,喃喃自语道:“若我代替我女儿去,也不行吗?”

城主亲卫马上按住了客栈老板娘试图伸过来的手,摇头拒绝:“夫人,您的年龄不对。”

说罢,几人将通知消息的书册放在她面前的桌上,无声地离开了。

客栈老板娘坐在桌边,看着那几人离开的方向,发出一声响亮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