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曦一怔，避开了他的目光："没什么。"
也对，她还是不要自不量力地怜悯他了。她自己比他更惨，不仅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还得拼命讨好他。
闵知行冷哼一声。他刚想说什么，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喂？"闵知行接起电话。
"我看见你的应对了，还不错。"闵千里淡淡地说，"你应该感谢《橘子日报》。"
闵知行失笑："我感谢他们？"
他的确会好好地"报答"他们的——用他自己的方式。
"对。"闵千里点头，"如果不是他们配错了图，你以为，你还能解释得清吗？"
闵知行沉下了脸。
"老头子，我和苏意暖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有。"他语气极重，余光看见叶凝曦，鬼使神差地又解释了一句，"我和她只是'谈过恋爱';而已，不是一辈子都要绑死在她身上。"
闵千里冷笑一声。"你的想法，我不说全知道，还是能猜个大概的。这种话骗骗小孩子还可以，不用在我面前说。"
闵知行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还有一件事。"闵千里慢慢地说，"我问你，苏意暖到底有没有脱光了衣服勾引你？"
"没有。"闵知行不假思索地回答。
闵千里笑了起来："你犯不着担心。我答应过你不去动她，就不会动她。但我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勾引你？"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
闵知行在心里冷笑一声。他可不是三岁小孩了。
"老头子，你可以问问叶凝曦。"闵知行厉眸看向叶凝曦，"过来。"
叶凝曦慢吞吞地走了过去。让她为欺骗过自己的奇葩女人做伪证，她实在有点不情愿。
闵知行把话筒塞到她手里，目光带着警告。
叶凝曦把话筒放到耳边，声音干涩："闵先生。"
"叶小姐。"闵千里声音一顿，"你今天的表现有点小家子气，我很不满意。"
叶凝曦没想到话题忽然到了自己身上："很抱歉..."
闵知行就在旁边，听见了闵千里的话，更不耐烦了："她那是低血糖。老头子，你要问什么就快问。"
闵千里冷哼一声，转入正题："叶小姐，我想知道，苏意暖有没有勾引过你的丈夫？"
他的话很有技巧。叶凝曦想。
闵千里没有说闵知行，而是说她的丈夫，目的就是让她产生不快，露出破绽吧。
可惜，她一点儿都不喜欢闵知行。闵千里的打算，注定是要落空了。
"我一直在他们旁边。"叶凝曦语气如常，"闵先生，我确实没看见苏小姐有勾引他的迹象。"
闵知行满意地拍了拍她的头，动作像是训狗。
叶凝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当然，要是她在桌面下做了什么动作，我就不知道了。"
闵知行轻笑，揉乱了她的头发。
这丫头平时笨得要命，在这件事上还挺机灵。这么说的效果很好，比她对他们毫无怀疑的效果真实得多。
闵千里的疑心也被打消了。他"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听见这句，闵知行拿过话筒，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叶凝曦被吓了一跳："他毕竟是你父亲，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闵知行不耐烦地瞟了她一眼，"要说的事已经说完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他耗。"
算了，她不懂他的世界。
叶凝曦耸了耸肩，自觉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刚坐回去，办公室的门就又被敲响了。闵知行瞟了她一眼："去开门。"
叶凝曦无奈，只好认命地去开门。
她打开门，看见张文馨站在外面。
"文馨姐..."她有点莫名的心虚，"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她明知道张文馨猜错了她的身份，却迟迟不去纠正。如果张文馨确实对她有了看法，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件事一会再说。"张文馨绕过她，走到闵知行身前，"闵总，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叶凝曦垂下眼睑，闷闷地坐了回去。
"怎么处理的？"闵知行打开一份文件，一边审阅，一边淡淡地问她。
"我和《A市快报》的张主编说，下个季度，我会优先考虑买下他们的版面做宣传。所以，张主编当时就表示愿意为我们澄清这件事。"张文馨说，"张主编在业界地位很高，有他牵头，这次危机应该很快就能过去了。"
闵知行点头："干得不错。我还有一件事交给你。"
张文馨一怔。
"你去看看，是哪几个人在外头闹得最凶。"闵知行冷笑，"想个办法，让他们没法再当记者。还有，危机已经解除，该查查到底是谁写出那篇报导了。"
"是！"张文馨一凛。
看来，闵知行这次是真的很生气。
叶凝曦默默地坐着，打开那本又厚又重的书，挡住了自己的脸。
她觉得那些记者也没做出太过分的事，闵知行这么斩尽杀绝，有点太狠了。
——不过，也许闵知行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苏意暖被污蔑的事呢？叶凝曦摇头，她可不想自作多情，反而又被他嘲笑一顿。
"你出去吧。"闵知行把一个文件袋交给张文馨，"按这些东西去准备。"
"是，我知道了。"张文馨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闵知行看向叶凝曦，视线却被书本挡了个严严实实。他皱眉："拿开！"
"..."
叶凝曦乖乖地放下了书。
"你的长相本来就不怎么好看，再这么藏头露尾的，"闵知行嘲讽道，"就更不能见人了。"
叶凝曦一愣，气呼呼地看着他："我怎么不能见人了？"
"太丑。"闵知行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言简意赅。
叶凝曦低下头，从垂下的发丝之间悄悄地瞪他。
死变|态！嘴巴这么恶毒，怪不得只有温茹那种人才看得上他！她在心里骂道。
闵知行继续评论："贞子。"
"哪里像贞子？！"叶凝曦抬起头，对他怒目而视。
她不就是把头发披散下来了吗？
"哪里都像。"闵知行目光冷冽，"你对我有意见？"
又来了，这男人就爱恐吓她！
叶凝曦火冒三丈，偏偏又不得不认怂，只能假笑："没意见，没意见。您英明神武，说什么我都没意见。"
"不错。"闵知行大方地点了点头，眼底滑过一丝笑意。
...
蓝水别院，苏意暖家。
苏意暖翻着一份报纸，眼中的笑意慢慢加深。
"老东西，年龄明明都够当我父亲了..."她冷笑一声，"还说什么要离婚娶我？不自量力。"
她口中的"老东西"正是高总裁，也是那天送她去银座的中年男人。
苏意暖看完那篇报道，拿起手机。她翻到最近联系人一栏，拨出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