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曦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是在吃醋吗？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闵知行抛下她，和苏意暖在一起的举动，让她很不舒服。
"你真的很在意他。"阿方索看着叶凝曦，悠悠一叹。
"不对！"
叶凝曦一激动，不假思索地反驳，"我只是想...我想..."
她想说，她只是想看着闵知行，好确定他没有密谋着搞垮叶家。
可是，话还没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
——闵氏的危机，已经要过去了。这个时候，谁还会在意小小的叶家？
"时间快到了。"阿方索没多说什么，抬腕看了看手表。
"...我知道了。"
叶凝曦低眸，掩饰了心底杂乱的情绪，跟在阿方索身后，走进高尔夫球场。
自始至终，阿佳妮一直笑着，目送他们的背影。
...
"无论看见什么，你都千万，千万不要开口说话。"
阿方索握着叶凝曦的胳膊，殷殷地嘱咐。
叶凝曦抬头，从墨镜下观察着阿方索的表情："为什么？"
"...你不用问为什么。"
阿方索转过头，心虚地不敢和叶凝曦对视，"你只要记住就行了。"
"我..."叶凝曦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就被阿方索打断了。
"我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才能带你进来的！"阿方索的语气很急，"凝曦·叶，你要是对我有一点感恩的意思，就不要多问，照做就对了！"
阿方索从来都没有叫过她的全名。
叶凝曦抿唇，意识到了什么："好，我答应你。"
"那就好。"
阿方索松了口气，拉着叶凝曦的手，走到球场中间。
这个时候，球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不时往同一个方向看一眼。
——他们在看什么？
叶凝曦迷惑地转过头，往那些人看的方向看去。
阿方索阻拦不及，跺了跺脚："中国娃娃——唉！"
人群的簇拥里，苏意暖牵着闵知行的手，笑得冶艳又自在。
那么正大光明，那么进退自如。
就好像...她才是闵夫人一样。
叶凝曦的脸色惨白，全身震了震，眼眶不争气地酸涩起来。
阿方索不忍地叹了口气，掏出手帕递给她，嘴里碎碎念："你看，我早就说过不让你来...你这是何必呢？"
叶凝曦深吸了口气，把阿方索的手推开："谢谢，我没哭。"
"...随你吧。"
阿方索摇头，试着劝解她，"其实，你也不用太悲观。闵的私生活一向很干净，之前从没有吃过回头草。这次应该..."
叶凝曦惨笑了下："不用再说了。"
是，闵知行是从没有吃过回头草。但是...这次的草，不一样。
她从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没有信心过。
...
草坪另一边，闵知行阴沉着脸，眼光时不时往球场入口的方向看一眼。
——球会都开场这么久了，那个不甘平淡的老头子怎么还没来？
"请各位保持和闵先生的距离——"
陈星喊得声嘶力竭，还是抵挡不住周围人们的热情。
那些平时眼高于顶的商界人士，摆出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纷纷往闵知行身边挤。
苏意暖站在闵知行身边，高高地挽着他的胳膊，笑靥如花。
"叮铃铃——"
在嘈杂的人声里，电话铃声小得几乎可以忽略。
就连一直注意着铃声的闵知行，也过了好一会才接起电话。
"呵呵...闵知行，你在等我出现吗？"
是闵老爷的声音。
闵知行皱眉，放开苏意暖的手臂，走到一边。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让他出去。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闵知行的声音冷到了极点，"别告诉我，这次你没有和我妈联手。"
"你看出来了——确实。不过，我比她好。我从来都没有真的打算搅局。"闵千里苍老的声音精神十足，笑着承认。
闵知行眼里的光更冷了："事情已经做出来了。输家，就要有输家的觉悟。"
"呵呵...你放心。"闵老爷的语气顿了顿，饶有兴致地问，"对了，叶凝曦那个丫头呢？"
"..."
闵知行脸色阴沉。
闵千里还是一样的无耻。明明是他逼着叶凝曦不参加球会，他竟然还好意思问出这种话...
安静了良久，闵老爷惊讶地问："你真的听了赵云影那个疯婆娘的话？"
闵知行沉声说："请你对她放尊重一点。"
"尊重？"
闵老爷不屑地笑了，没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砰——"
闵知行一把将手机砸到草地上。
屏幕碎成小块，四处飞溅。手机反弹起来，差点砸到苏意暖脚上。
"哎呀！"
苏意暖假模假样地惊叫了一声，嗔怪地看向闵知行，"知行，你做什么呀？差点砸到人家..."
闵知行脸色铁青："看不惯就滚。"
苏意暖看出他还在气头上，瘪了瘪嘴，退到一边。
——真不甘心。
她花了那么大力气，才让赵云影答应还她这个人情，和闵知行一起参加这种场合...
好不容易才把叶凝曦赶到一边，难道她要失败在闵知行身上？
不，她绝不允许！
"知行，你别生气了。"苏意暖鼓起勇气，柔声说道，"你看，还有很多人在等着...啊！"
苏意暖惊叫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远处，一棵树下，两道雪白的人影站在那里。
阿方索拉低了运动帽檐，小声说："苏小姐的性格就是这么夸张。从十年之前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了。"
"...喔。"
叶凝曦的眼睛一直望着闵知行那边，魂不守舍，随便答应了句。
阿方索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耸了耸肩："你真的很看重闵。"
叶凝曦没回答，专心致志地看着那边的情况。
...
闵知行一把攥住苏意暖的手腕，眸底的神色冷厉。
"知行...你干嘛啊？"
苏意暖痛得脸部扭曲，极力摆出一副柔柔的神态，"你弄疼我了...啊！"
又是一声尖叫。
闵知行好像这才注意到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他咳嗽一声，放开了手："抱歉。"
他晃了晃神，居然把苏意暖当成了叶凝曦。
闵知行看向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一开始，他把叶凝曦当成苏意暖的替身。到了现在...他的心里，竟然只剩下了那个又蠢又不听话的小女人。
"...没事。"
看着他的眼神，苏意暖就能猜到，他在思念叶凝曦。
"谢谢。"
闵知行随意点了点头，声线冷淡。墨镜后的狭长双眼，流露出一抹怀念。
他在怀念谁？又是那个该死的叶凝曦？
苏意暖恨得牙痒痒，还不得不摆出贤良淑德的样子："别多想，眼前的困难总会过去的。"
闵知行"嗯"了一声。
离开大众的视线，他和苏意暖之间，几乎是立刻就拉开了一米左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