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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脑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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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的浑浊和冷漠,让夜凉想到了之前他会忍不住伤害身边周围的人。

下意识的退了一小步。

倒是男人压着呼吸,沉沉的一句:“躲什么?”

她抿了抿唇,看来他不像上次一样意识不清,这才看了他,“你是出去了,还是不舒服?”

她不能断定他这会儿这么喘,是什么缘故。

男人略活动了一下脖颈,沉着声音,“能给我倒杯温水么?”

夜凉点了一下头,转身出去了。

等她倒水回来,梵肖政还在那个位置,好像姿势都没有换。

不过也把她的水杯接了过去,顺手放在了窗台上,没有要喝的意思。

“你是不是不舒服?”她再次问。

梵肖政侧首,目光越过自己的肩臂,似是而非的认真,“你不是正烦得要命,看看我死了是不是没人管你这管你那,自由得很。”

夜凉柔眉蹙着。

又低哼,“我不喜欢你到处左右、安排我,你就去死?那我是不是应该夸梵肖政很识趣?”

男人也低低的冷哼。

“命都不要了,只换来一个识趣,你可真是大方。”

夜凉不只怎么的,就很气,“你都这个样子了,如果不舒服就通知盛夏,还有心思有精力跟我磨叽这些是疯了?”

梵肖政点了一下头,“通知盛夏也行,我今晚走了,你明早必须自己上飞机,别让我亲自过来抓你。”

她不说话。

男人微勾嘴角,“看样子是不愿意。”

然后他抿了一口水,再把杯子放回去,沉声,“你去睡,不用管我,一会儿就好。”

夜凉站在那儿看着他。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说起来,她现在好像真的都已经不清楚他的身体状况了。

莫名的,一下子就觉得好生疏。

而她,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可能是见她没动静,男人侧首,“傻站着干什么?不冷?”

她身上穿的睡衣,但不厚,厨房温度不比卧室。

夜凉倒是才发现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一条剪裁合体的长裤,估计里面也不可能加一条裤子。

他这是着急出门的样子?直接过来找她了,外套都没穿。

顿了顿,她只得留了一句:“有什么事可以叫我,虽然我不是很乐意,但你毕竟在我们定的房间里,出了事我还得负责,麻烦。”

男人似是低笑了一声,没回应。

夜凉转身走了出去。

刚走没几步,听到身后的男人沉沉的开口:“老爷子的事,并没有怪罪你。”

她脚步再次顿了顿。

心口略微的沉,终究是没说什么。

可她这么回了卧室,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得有二十几分钟,又起来了。

在自己的衣服里找了半天,找到一件宽松的针织外套,可以给他披一下,在室内够暖和了。

拿着衣服,她又去了厨房。

他还真的是没在客厅,这么久都没出来,就喜欢黑乎乎的厨房?

刚到门口,隐约听到了他在里头打电话。

“……推一推再手术……现在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我躺那儿不得更乱?……”

夜凉皱着眉,不明所以。

但是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她又好像把前后串联起来了。

梅书让那时候在议政厅走廊,是问了什么时候手术?手术完了没有?

“谁要做手术?”她走过去,没有发出声音,突然开口问。

她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梵肖政明显顿了一下,很快的转头过来看她,然后没了动作,也没再说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夜凉手里拿着衣服,给他递过去,一边继续问:“我听到了,谁要手术?”

男人低眉看了看看她递来的衣服,没接。

她跟着笑了一下,“就算你不接衣服,我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梵肖政倒是把衣服拿过去了,但反而只是一句:“回去睡,已经很晚了。”

夜凉就站在那里,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你不回答问题,那就是有猫腻了?”

然后接着问:“是你做手术?”

梵肖政拿着衣服,另一手拿了刚刚那个杯子往客厅走。

她就跟在后面。

他坐在了沙发上,看了她,一脸不怎么认真的表情,“我告诉你了,你明早听我的安排?”

夜凉冷笑,“你当我很想知道?”

说着她作势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去。

没想到沙发上的人还真的一副什么都不准备说的样子,她顿住脚,看了他。

好几秒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明天我回不回国另说,但我肯定会跟着你一起去见一见盛夏盛医生!”

梵肖政大概是有些累了,毕竟两三天都休息不好,现在又是大半夜,是该困了,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问了一句:“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夜凉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梵先生放宽心,我绝对不是多关心你的身体,只是免得以后被人讨伐你之所以遭受这些,也是我的罪!”

他能听出她的话外之音,浓眉皱了皱,沉声:“我说过,老爷子的事,没有怪罪于你。”

“那我谢谢梵总。”她扯出一点笑。

梵肖政眉头紧了紧,回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坐下。”

夜凉也坐了回去,中间隔着至少两个人的距离,道:“梵总不是很惜命,不是一直都挺怕出什么事?恨不得多见伏城一次?怎么,改主意了?”

他看了她,“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做完手术我要短命?”

她还没听过谁这么说自己的,顿时皱了眉,“你是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梵肖政靠回沙发,“一直很当一回事,否则为什么还要手术?”

果然是他?

夜凉瞠着他,“这就是你把自己当一回事?都是要做手术的人了,拖着这副身体到处跑?熬到这么晚不睡?”

男人勾了一下嘴角,“早睡也不是不可以,你听我的话。”

“免谈。”她直接一句。

然后忽然指了指她的房间,“你去睡,床让给你。”

梵肖政看着她,那意思,她睡哪?还是一起睡?

夜凉也不多说,在房间里找了个备用的被子,又拿了个枕头到了沙发跟前,盯着他,“起开。”

她来睡沙发。

“你要是再墨迹一会儿,今晚谁都不用睡了,我要是睡不好,第二天什么都不想做,更别跟我提什么回国。”她道。

梵肖政挑了挑眉,配合的从沙发起身,看着她直接躺下,转过背朝着沙发里侧。

只给他留了一句:“帮我把灯关了,太亮睡不着,我很困。”

男人点了一下头,竟然也没有多说,然后真的帮她把灯关掉。

没一会儿,夜凉听到了他离开客厅的声音,好像是真的听从她的安排进卧室休息去了。

不过,他刚走,闻鹤又来了。

“怎么你睡这儿?”

夜凉闭着眼,心底狠狠叹了一口气,“你去睡你的,别跟我说话了,这么晚是都不用睡觉么?一人浪费我一小时,我今晚别睡了。”

闻鹤站在沙发边看了她一会儿,“你睡我房间去?”

“我很困。”她声明,“一困就很烦,你在这儿跟我啰嗦,不如让我赶紧睡着,沙发和卧室根本没区别,就是少一堵墙而已。”

闻鹤刚要说什么,她略提高音量,“您赶紧去睡,行么?”

都这么说了,闻鹤只好不惹她了。

夜凉的确是困,虽然心里也很烦,但抵不过困意,也不知道几分钟就已经睡着了。

梵肖政出来看她的时候,她睡得安安稳稳,只是一条腿耷拉出来,睡姿果然是不怎么好看。

他勾了勾唇,仔细的掖了掖被角,刚刚好的包住她,然后连人带被子的把她整个抱起来转身回了卧室。

她睡觉喜欢抱着、搭着个东西,床那么大,睡着了都要下意识的找东西。

梵肖政把她的被子分了一半过来,手臂给她当免费的枕头,她已经找着温暖的地方自己贴了过来,手臂和长腿直接搭了上来。

他没再动,只无声的笑了一下。

已经忘了多久没这么睡,上一次一起睡还是在病房里,但是病床太小,他一整晚睡得骨头都僵硬。

余下的后半夜,虽然不是熟悉的床,但睡得很沉,很安稳,质量极好。

梵肖政醒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抬起手臂去拿手机,然后感受到了手臂上那颗脑袋的重量,顿了顿。

低眉,才想起来怀里睡了个人。

熬了半夜,她果然是没醒,半个脑袋扎在他臂弯里,姿势很舒服。

男人换了一个手从旁边拿了手机。

八点。

对他来说,确实挺晚了。

但冬季早晨的八点,天还没完全亮,窗外昏暗一片,隔着窗帘,屋子里更是黑乎乎的。

侧着屏幕按亮,梵肖政却见了梅书让的两个未接。

浓眉皱了皱,想必是有事。

按理说他应该很快的回过去,但怀里的女人还没醒,他不可能打电话,他也没有想起身的意思。

于是,选择短信交流。

他问梅书让什么事。

梅书让大概是不习惯跟他发信息,先是发了一个问号,然后语调里可见的不满意,问了一句:【怎么,手机坏了,电话不能打?】

梵肖政直接回了一个字:【嗯。】

彼时的另一边,梅书让看着那个字闭了闭目,知道他肯定是又有什么事。

只得耐着性子,【梵蔚蓝死了,现在国内一团乱,我一两句跟你说不清楚,给我打电话过来,别墨迹!】

结果梵肖政还是只回了一个字:【说。】

梅书让舒了一口气,心里其实已经在骂人了。

更可气的是,那边的人竟然还给他来一句:【不要发语音。】

倒是提醒了他。

他就发语音,转换成文字总会的吧?

“梵蔚蓝人是没了,但是她手里的东西也已经被人爆了出来,具体是什么人,我不说你应该也心里有数,现在的问题是,小结巴最好还是别回来了,干脆原地呆着吧,能住多久住多久,现在国内全是跟段兴安有关的讨伐。”

梅书让发了这么一大串。

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自己转换文字。】

然后接着发语音:“段家早亡,唯一的女儿段翎雪也去世这么多年,唯一能追溯到的后人,就小结巴这么一个,她现在回国就是撞到网民的枪口上,她遭罪也就算了,问题是还有个伏城,他那么小,一天天净给舆论嚼来嚼去,再聪明懂事也受不了,多遭罪?”

梵肖政都看了。

浓眉略微蹙着。

这种情况,他并不意外,只是梵蔚蓝比他预料的早出事了一天。还以为昨晚那边那么大的火,那帮人应该会落荒而逃,结果还是心急得当晚就把事全做了?

【舆论什么风向?】梵肖政问。

“还能什么风向?国内现在也基本知道梵蔚蓝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就算她现在丢了命,没有人去同情和讨论,相反,她一出事,反倒所有注意力都在’因啡二号’上了。”

’因啡二号’就是梵蔚蓝用了这么多年替人办事的药物,也是这个药物被爆出来,很多网民才知道它的名字。

自然也就知道它完全是个害人命的东西,这样一个毒物,也当然,所有人都在骂研究它出来的段兴安。

梅书让的消息继续发到梵肖政手机上,“网上都在传,段兴安当初研究这个东西,是为国际上的某些人卖命,结果因为爱国志士官孑岷的阻拦,这个药物没有能够成功离开境内,自然也没有被国际上的某些人使用,再然后就被梵蔚蓝这个恶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拿到了,一直到今天。”

梵肖政看完转过来的文字,嘴角扯了一下。

官孑岷倒是成好人了?

舆论跟风真是个不用脑子的东西,网络文字,太过于自由了。

“我跟你说。”梅书让一腔很严肃的语调发着语音,“现在情况真的很糟糕,夜凉是绝不能出现在京城的,保不齐连家都要被翻,不过伏城暂时安全,毕竟都知道他被官孑岷认为亲孙子了,这些天,我把他接过来带着吧?”

刚好盛安安要带婳婳,两个小孩感情又好,也比较放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