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疲倦
唐戈和冯德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场景，很不明白雷哲怎么在路边随便都能抓到一个色狼。如果唐戈他们不是最近一直都跟雷哲呆在一起，同时也非常了解雷哲喜欢颠倒黑白胡扯一通的个性的话，他们也都差点被雷哲脸上的那种义愤填膺的表情骗到了，真以为那个撞倒雷哲枪口上的倒霉蛋是个猥琐的色狼呢。
那个倒霉的冒险者被大妈一阵劈头盖脸的打脸，只能一边拼命挡着脸一边不断解释：“我真的不是色狼，你们认错人啊。”
“还敢不承认，我告诉你，那边的两位兄弟也看得一清二楚，大家如果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问一下，看看那两位兄弟有没有看到这个王八蛋在偷瞄这位女士的屁股！”雷哲信誓旦旦地一指唐戈和雷哲，大声说道。
唐戈一怔，没想打自己又一次给这个混蛋拉下水了。在周围的人同时将目光看向他和冯德的时候，本来他下意识就要否认的，在不明白雷哲搞什么鬼之前，随便诬陷一个人肯定是不对的。不过这一次雷哲又给他使了眼色，让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雷哲意思，模棱两可地回答了一句：“是的，我看到了。”
“你看，我没说说谎吧？这两位兄弟也做证了，这个混蛋就是一个色狼！”雷哲马上跟着叫了起来，终于让在周围还有些半信半疑的人认定了那个冒险者就是一个色狼。
那个大妈这下打骂地更欢了，两只园乎的手掌不停地在冒险者的脸上衣服上抓着，抓得那个冒险者苦不堪言，衣服变得破破烂烂不说，脖子上也被抓出了几道血痕。
周围围观的人更是纷纷斥责他是个变态，不断有人支持大妈继续教训下去，让那个冒险者悲愤不已。
“大家别听他胡说，他和那两个人是一伙的！他们和起来诬陷我！”冒险者一边遮挡着大妈的攻击，一边愤怒地叫道，双眼怒视着雷哲，都快喷出火来了。
雷哲早已经退到一边，留出了足够空间给大妈尽情发挥，见那个冒险者还在垂死挣扎，他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不是在偷窥这位女士，那你为什么一直跟在她的后面？”
冒险者怒道：“我只不过是在赶路而已，根本就没注意到前面是什么人！”
“大街那么大，街上那么多人，你偏偏就跟在了这位女士的后面，还敢说你不是心怀不轨？”雷哲一口咬定冒险者就是个变态色鬼，周围的人群谴责声越来越大，气得冒险者都快疯了。
“就算我要看，我也会挑一个样子和身材好看一些的，谁他妈会去看一只肥猪啊！”冒险者终于被气昏了头，口不择言地怒叫。
周围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是脸色怪异地看着冒险者心里都在为他默默哀悼。
被冒险者这么一提醒，很多人也慢慢醒悟过来。这位大妈样子实在不怎么样，就算有色狼出现，也万万不会选她来做目标。但是，这样伤人自尊的话是不能当众说出来的，更何况从大妈一直追着打骂冒险者就能够看得出来她的彪悍程度。
果然，冒险者的话音一落，人群是安静了，大妈的脸却彻底变得铁青。
“你说什么？”大妈一指冒险者的鼻子，大声喝道。
可惜，已经彻底昏了头的冒险者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闯祸了，继续大叫着：“就算我是色狼也不会去偷窥一头肥猪的。”
“王八蛋！占了老娘的便宜，还说老娘是头肥猪，老娘要杀了你！”大妈气得浑身发抖，尖叫着扑到冒险者的身上，远超常人的体重竟然直接就把措手不及的冒险者压倒在地上，然后她便一边哭叫着，一边揪打那个冒险者。伴随着冒险者不断的惨叫声从人群传了出来，那个声音，当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雷哲已经从人群中退了出来，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带着唐戈他们溜远了。
“你为什么要诬陷那个人？他的罪过你吗？”唐戈不解地问道，一想到那个冒险者被一只肉球压倒在地上的不停蹂躏的凄惨样子，唐戈心里就是一阵同情。尤其想到自己还是帮凶之一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当然得罪我了，那个家伙就是监视我们的人之一，我这就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免得他们太嚣张了，盯梢都不知道低调一点。”雷哲冷哼道。
唐戈一愣，转身看向冯德，木讷少年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后来也发现了。”
既然冯德都说是，那就肯定是了。这下子，唐戈对那个冒险者就再也没有半点同情了，反而对雷哲的做法大声叫好：“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记得先跟我通一下气，我好配合。”唐戈咬牙切齿地说道。
平时监视雷哲他管不着，但是现在连他们也被连带着盯上了，他自然就不能忍了。
“这个游戏偶尔玩一下还是很不错的，我以前在王都的时候，心情不好就那这些家伙来出气。别看这些人好像很嚣张的样子，有时候都明目张胆地坐到我对面看着我，生怕我认不出他们来似的。所以我就找各种机会将他们弄得灰头土脸，偏偏他们又不敢声张自己的真正身份，最后也只有忍气吞声自认倒霉了。一看到那些人狼狈憋屈的样子，我的心情就特别好。”雷哲呵呵笑着，像一个在炫耀着自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唐戈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雷哲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有些发酸，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紧张你的一举一动，却偏偏又不敢随便动你？”
雷哲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们应该也能猜到吧，毕竟这段时间以来，能表明我身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了。”
唐戈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不过却有好多不明白的地方，怎么也想不通。”
自从离开中央山脉之后，他们碰到了好多人都是直接将雷哲称为“殿下”。这个称谓代表的身份呼之欲出，但是偏偏那些人对雷哲又缺少了对那种身份应该有的尊敬，这才是唐戈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你会明白的。我们已经回到埃菲城了，很快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找上我，然后你就会将所有事情都看明白了。现在我不想和你说得太多，今天我确实有些累了。”雷哲脸上终于显露除了他一直隐藏着的疲惫，有些低沉地岁唐戈说道。
这也是他之前千方百计要脱离这个王城的原因，因为他的身份，他在这里连呼吸都会加重他心里的疲惫感，二十多年来，他早就不堪重负了。
今天一进城门，他们便被卷进了一连串的事情之中，后来希伦的出现和质问，更是让雷哲心情非常沉重，他现在只想早点回到母亲留下来的庄园，好好睡上一觉。
对一个元素法师来说，纯粹的睡眠是一种几乎犯罪的浪费。雷哲之所以能够在这么年轻就能达到这种层次，除了他的天赋异禀之外，从未松懈的努力才是更为重要的原因。他总是让自己沉浸在不断吸取各种知识和理论的状态之中，然后就是实验，练习，以及永无尽头的冥想。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冥想的最佳时间，也是雷哲习惯的冥想时段。但是这一次，他只想睡一觉，将那些见鬼的紧迫感都丢到一边去。
“好，累了，就应该休息了。”唐戈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