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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脱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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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被钉在地上的狐王,示意我他话中的那只狐狸头领就是这个家伙。此刻,狐王的身下渗出了一大滩血迹,眼看着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我自然清楚他所说的那几声惨叫,那是被我弄死几只狐狸在临死时发出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责怪自己真是太过于大意了,没想到这叫声会带来如此大的麻烦。

“你的腿怎么了,还能走路么?”小白问道

我摇了摇头:“可能是骨折了。”

小白蹲下身子为我检查了一番,随后说道:“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只不过是你踢到了什么东西,用力过猛,导致脱臼了。”

“那……”正当我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钻心的疼痛突然从腿上传来。

我在他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虽然右腿还有点麻木肿胀的感觉,但却比之前那种钻心剜骨的疼痛好了无数倍。

“能坚持着走就行了,遇着路况不好的地方,我背着你,咱们只要坚持走到下一个城镇,就能去找大夫。”小白说道。

其实他此刻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在被狐狸群围攻的时候就受到了重创,刚才还一直躲着不肯让我看到他的伤势。

我在能够站起来之后,坚持着走到他的身后,只见那里赫然有着数道深可见骨的抓痕,周围的皮肤向外翻起着,鲜血早就已经染红了旁边的衣服,而且丝毫没有凝结止血的迹象。而他之后还使用出威力惊人的术法,虽然让狐群损失惨重,却也让他的身体消耗得更加严重。这些还只是较重一点的伤势,至于那些稍小一些的抓痕和咬伤就更加难以数清了。

小白原本就白皙的面庞,在此刻看起来就更加苍白了,就像是涂抹了劣质雪花膏一般。不过他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对挤出一丝笑容,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眼前的问题终于解决了,他刚想把插在狐王身上的短刀给拔出来,可是还没等动手,那只原本没有了气息的狐王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猛然睁开了凌厉的眼睛,扯着嗓子吼叫一声,之后才重重地倒下,真的死去了。

小白寒着面色摆出匕首,快步走到我的身边,扶着我就要向另一面的小路跑去:“这家伙在临死前给狐群发出信号,暴露了咱们的位置,现在狐群随时可能追过来,必须赶紧离开。”

说罢,我们两人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

大概是昨天晚上的几番遭遇,把长久以来积攒的坏运气都用光了,在接下来的跑路过过程中,我们没有再被胡家的人追上,当然这其中也有着我的一些功劳。在遇到一片松树林的时候,我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消除气味的好办法,于是从树上掰下来许多松枝,用火这么一烤,那味道就别提有多呛人了,但也只有这种“霸道”的气味,才能欺骗过狐狸们的鼻子。我和小白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只能把那些黑乎乎的松油涂抹到了身上。

“我原本想逃到小镇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个医院和大夫,但现在看来,一定要先去洗个澡才行。”小白看着身上的污秽,满脸嫌弃地抱怨道。

我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升起一阵笑意,虽然知道这家伙是在开玩笑,但却没想到刚才还杀伐果决的小帅哥,竟然还有着几分的洁癖,倒是让人颇为意外。

由于我之前穿着的外套早就被抓碎了,如今只剩下几根布条可怜兮兮地挂在身上,想要用这些“布条”从小白那里将自己的外套换回来时,他却死活都不同意,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从挎包中拿出了一件新衣服,但把脏兮兮的松油涂到没穿过几次的衣服上时,我的内心也是万分痛苦的,这回倒是轮到小白在一旁坏笑了。

“你的包中只有这些衣服么?”小白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一撇嘴说道:“那还能有什么啊,要是装了十万块钱,你这家伙还会痛痛快快地把包还给我么。”

当然,这只是几句玩笑话而已,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们两人早就已经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了,别说是十万块钱,就是一百万一千万,他只要说一声“需要”我也是绝不会心疼的,当然了,前提是我也得真有这么多的钱。

经过一段提心吊胆的跋涉,我们终于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看到了期盼已久的小镇,原本只是两三个小时的路程,竟然走出了整整一个晚上,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如果时间能够倒流的话,我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会做出离开列车的决定。

此时,东方的天空中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整个镇子上空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我和小白从山坡上走了下来,心中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好在时间尚早,我们这一身血迹的模样,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要是等到中午人来人往的时候,那还不得引起群众围观啊。

走在老旧的街道上,两旁尽是些低矮的楼房,静静地站在那里诉说着过往的风雨。

这个镇子不大,甚至比上官家庄还要小上一些,我们还在山上的时候就看准了医院的位置,因此只要朝着那个方位走过去就是了。不过,在路上恰巧碰到了一个骑着三轮车的大叔,他看到我们一副狼狈的样子,很是动了恻隐之心,后来还主动要求载我和小白到医院去。

“小伙子,你们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是不是遇到什么坏人啦!”大叔一边骑着三轮车,一边扭头问道,此时的街道上还没有多少车辆。

我和小白对视了一眼,回答道:“我们乘坐的火车被塌方的道路给拦住了,因此徒步走到咱们镇子上,想要换乘其他交通工具,却没想到在山中碰到了狼群,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这番话是我和小白在路上就商量好的,半真半假,旁人应该找不出什么漏洞,毕竟我们身上的抓痕和咬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果然,大叔万分同情地说道:“是啊,我昨晚看到新闻上说了,不远处的铁路发生了塌方事故,也不知道现在开通了没有,你们两个孩子的胆子也真是够大了,那么远的山路都敢摸黑走,到底是年轻人啊。”

小白将身下的枕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因为背上缝合伤口的缘故,这几天来都他都只能趴在床上,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胡家的人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对付,尤其是在咱们还杀了如此多的狐狸之后,彼此的仇恨已经是难以缓解了。不过,在事发的晚上他们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甚至连电视台都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引起玄门中各大势力的关注,胡家就算再猖狂也不敢和整个玄门为敌,自然要极力避免将加害人类的罪行给暴露出来,我想这才是他们不得不夹起尾巴的原因吧。”小白摇着头说道。

听了他的分析,我将整件事情重新进行了回忆、思考,狼王死时那声凄厉的叫声似乎还回荡在我的耳边,久久不能停息,我们和胡家之间如此大的仇恨,确实不可能轻易放下。

但胡家的人为什么要对我狠下杀手,即使牺牲那么多族人也在所不惜,我是至今也是搞不明白,甚至连小白这么聪明的家伙也是一头雾水。

当我们在医院住到第三天的时候,一些身穿警服的大檐帽找了过来,许是从医院方面听说了我们在山中的遭遇。

我把那套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又讲了一遍,这几天也不知道是被询问了多少遍,甚至连我自己都有些相信那套说辞是真的了。而送我们来医院的大叔、绝大部分的医生和好奇心强烈的病友,都没有提出任何怀疑,纷纷对我们所经历的苦难深表同情。

大多数的警察在听到我“行云流水、绘声绘色”的描述后,都对这个原本就真假参半的故事深信不疑,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警察在不动声色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悲喜的情绪。

“据当时列车上的乘客们反映,那天晚上有上百人和你们一同离开,其中还包括以为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可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只听说你们两个的下落,而那些乘客和乘务员却杳无音信呢。”老警察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似乎是想要从我的脸上得到某些答案。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早就在心中有了计较,现在倒是不用过多犹豫便可回答:“在受到狼群袭击的时候,大家伙儿全都是不顾一切地四散逃命,我在慌乱之中和赵行风跑到了一起,根本没来得及留意其他乘客跑去了哪里,怎么,他们还没有回来么?”

我自然不会去傻乎乎地和警察说,那些乘客是中了蛊毒,都死在了山中。想来胡家的人早就将作案证据给尽数掩盖掉了,空口白舌之下,这种说法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那位老警察停顿了几秒钟,似是在判断我话中的真实性,随后继续对向我问道:“据我所知,这附近的山中没有活跃的狼群,而且我咨询过你们的主治医生,你和另一位年轻人身上的伤口,更像是狐狸或者黄鼠狼等较小一些的动物造成的,不知道你要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迎向了他的目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反而在眼中充满了“真诚”:“警察叔叔,我们平日里也没有太多机会看见山间野兽,那些狼、狐狸什么的,至多是在生物书上看到的几张图片,尤其是在夜晚那种黑暗的环境里,两个人更是吓得只顾抱头逃命了,按照您的说法,我们八成是认错了那些野兽的种类吧。而这个地方都活跃着哪些野生动物,可就是更加不清楚了,毕竟我们俩也只是路过而已,却没成想遇到了这种倒霉的事情。”

听到这番解释,周围的那些年轻警察们纷纷点头,给予了无声的支持,因为在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是两个无依无靠、突遭横祸的年轻人,彼此相近的年龄,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代入感,尤其是小白时不时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更是赢得了一片女同胞的芳心。如此一来,那位老警察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了,交代我们好好养伤之后,带着人群向病房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