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月却怕花云裳不知道,在上头吃了亏,当即便急急忙忙地向她普及了,让她在狩猎的时候心里有数。
花云裳点头应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薛明月看她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心中却还是不大能放得下心来。
侍卫已经分派好了,而众贵女们便暂时不进林子,以免干扰了她们比试。
薛明月心中着急,十分不放心,但既然规矩是这么定下来了,她也没有办法,只能遵循。
她翻身下马,把自己的这匹白马牵到了花云裳的面前,“裳姐姐,你有选好的马吗?
如果没有的话,就骑我这匹吧,我这匹马很温顺,也是千里良驹,或许会对你有帮助。”
花云裳伸手抚了抚那匹马,它果然十分温顺。
花云裳也没有推辞,径直点头应下了。
“好。”
董晚宁见她竟然连自己的一匹马都没有,面上顿时禁不住露出了鄙薄的神色,心中对自己便更充满了胜算。
花云裳骑上马,背上弓箭,与董晚宁对望了一眼,便轻轻一夹马腹,缓缓往林子里而去。
花云裳那一番利落的上马动作,让董晚宁微微诧异。
但也不过是片刻的愣怔,她立马便追了上去,很快就将花云裳抛在了身后。
花云裳却不急,反而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慢慢溜达的样子。
这副模样,倒是有点像是骑术不熟的样子。
她的确是有些不熟,毕竟这么久都没有骑马了。
而且她跟这匹马也是第一次磨合,她得好好地跟它熟悉一番。
董晚宁转头看来,看到她那副慢悠悠又充满笨拙的样子,眼中鄙薄一闪而逝。
她一夹马腹,马匹便很快提速,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冲进了林子里。
身后,兰家的一众护卫赶忙跟上。
众位贵女看到花云裳很快就被甩在了后面,心中不禁各怀心思。
原本对花云裳满腔的自信,不觉也微微生出了些许动摇。
薛明月的心更是像被架在火上烤着似的,满心焦灼,却无可奈何,只能不停地来回踱步。
花云裳慢腾腾地进了林子,很快就看到了前方聚拢着的一行人。
那一行人声势实在是有些太过浩大,花云裳便是想看不到都难。
而那其中,便有方才急匆匆打马而去的董晚宁。
花云裳原本并不在意,也并不想上去凑什么热闹,但她却听到了一道懒洋洋的熟悉嗓音。
那是苏若白的声音。
他淡淡道:“好狗不挡道。”
“你骂谁是狗?”是一道中气十足又气急败坏的声音。
苏若白的声音还是懒懒的,带着一股子欠扁的意味,“谁挡道就骂谁。”
花云裳没上前,但也没走,勒马停在原地,打算好好瞧一瞧这出热闹。
董晚宁在外围的位置,在花云裳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她面上的神情。
怎么说,她的目光很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苏若白的方向,眼神中像是盛满了一股叫人看不透的异样情绪。
花云裳见此,不禁微微扬眉,心中生出一股若有所思的情绪。
苏若白的话显然激怒了对方,那人撸起袖子就想动手,但却被另一人拦住了。
一个白衣公子蹙眉沉声,“董健昭你别太过分。”
那董健昭却满脸横肉,眼中满是桀骜不驯。
“薛钰珩你给我少管闲事!”
白衣公子薛钰珩长得一副谦谦公子的温雅模样,但是面上神情却十分冷。
“这是皇家猎场,皇上太子都在,你确定你要在这里闹事?
更何况在你眼前的这位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庶民,而是皇上亲封的齐王殿下。
你就算是辅国大将军的嫡子,那也是为人臣子,谁给你的脸面在亲王面前吆五喝六?”
辅国大将军的嫡子?
那巧得很呐,竟然是董晚宁的兄长。
这两兄妹的那副嚣张嘴脸,倒是如出一辙,果然是一家人。
董健昭却半点都没有被吓到,“他这劳什子齐王不过就是个空头衔,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董健昭的话音刚落,忽的对面便有一根马鞭“啪”地一下抽了过来。
董健昭根本没来得及躲,他的嘴角一下渗出了血来,那半边脸也一下留下了深深的鞭痕。
而那头,苏若白则是慢悠悠地收回了自己的鞭子。
董健昭当即大怒,“你敢抽我鞭子!”
苏若白连借口都找得漫不经心的,“抱歉,手滑了。”
顿了顿,他又道:“董公子应该知道,我霉运缠身,倒霉得很,董公子可要千万离我远些。
现在只是挨了一鞭子还是轻的,不然要是被我克得摔断了腿,或是摔出了脑浆,我可不负责。”
董健昭的面容当即扭曲抽搐,很是难看。
他当即也抽搐马鞭,要反手给苏若白也照着来一下。
那薛钰珩当即要上前阻拦,但还不等他阻拦成功,另外一道声音就急急响起。
“二哥,住手!”
董晚宁驾着马一下冲了过去,董健昭见到突然冲出来的自家妹子,急忙急急收鞭,这才没有把那一鞭子抽在她的马匹和身上。
董晚宁下意识看向苏若白,然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董健昭却是黑了脸,“宁儿,你冲出来做什么?”
董晚宁缓了神色,柔声开口,“二哥,不可对齐王无礼。”
董健昭听到自家妹子的劝慰之言,面色较之方才更黑了。
“我们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孩家家不要管!”
实际上他心里却对她对苏若白的客气大为不满。
不过就是一个丧家之犬,有什么可值得客气的?
董晚宁又暗暗看了苏若白一眼,抿了抿唇,再次开口,“二哥,今日是秋猎,若是你与齐王起了冲突,必然会传到皇上跟前,说不定会累得爹也受责罚的。”
董健昭十分不以为意,他父亲是崇文帝最倚重的大将,哪里会因为苏若白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责罚父亲?
他只觉得自家妹妹今天当真是反常,屡屡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董晚宁却不待他开口,就继续道:“若二哥当真有意与齐王一较高下,不妨便在猎场上比一场。
如此,便是传到皇上耳中,也定然相安无事,若夺了魁还要得皇上一句盛赞呢。”
她说着,又看了苏若白一眼,眼神中倒像是藏着一抹隐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