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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命中注定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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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宾没有告诉我最后的结局,我也猜不出最后的结局。历史说,马超在刘备手下郁郁寡欢病死了,但实际上呢,他真的病死了吗?

我回头,看到曾经的阿虎变成如今的波尔卜,曾经的威武大将变成如今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他脸上的皱纹不足以装满他的故事,就连目光也承载不了那许多的过去。这一世,他的老伴已经先他而去了,只留下了一个儿孙满堂。但他依旧很孤独,孤独地坐在门槛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烟雾弥漫了他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还沉浸在波尔卜的故事里感慨良多时,骆宾伸了个懒腰,懒懒道:“你那个漂亮的朋友呢?今天怎么没见到她?”

我的脸突然耷拉下来,回答他说:“她有男朋友,你别去招惹她。”

“是吗?昨天她明明说没有男朋友啊?”骆宾笑起来,“而且,我觉得她好像喜欢我哦……”

我无语,道:“都是同样的人,你和古来还有波尔卜怎么就差了那么多……”

夏暖她们逛到中午就乖乖回来了,因为早上波尔卜的孙子就说,因为我们是他爷爷的朋友,爷爷中午安排了薄酒淡饭,请大家一定要回客栈吃。

她们倒是很清楚地记得这句话,回来得很积极。

夏暖见骆宾在我旁边,所以一回来就往我面前凑:“我们买的本地特产,你尝尝?”我尝了,还没下肚,她就转向骆宾,一副娇羞的少女模样,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你也尝尝吧。”我拉着夏暖赶紧入座。

什么薄酒什么淡饭,简直不要太丰盛,鸡鸭鱼全都上齐了,看得我们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波尔卜的盛情招待我很不好意思,他只是淡淡地说:“大家远道而来,辛苦了。”便又转身走了。他没有同我们一起吃饭,只是他的孙子倒还挺活泼,讲了许多他小时候发生在这里的事,讲到这个古寨是怎么从寂寂无名到被人发掘,到如何开始扩建和装饰……

吃完饭,下午我们就要出发去下一站了。波尔卜的孙子却对我说,他爷爷找我。

或许,这才是他请我到这里来的真正原因。我跟着波尔卜的孙子沿着山路往上走,骆宾没有跟来,走到一半,我看到坐在石凳上抽烟的波尔卜。他见我来,咳嗽一声挥挥手,他的小孙子就乖乖离开了。我忐忑地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

“准备启程了?”

“嗯。”

他又停顿下来不说话了。我等了会儿,山上风大,吹得我有些发冷,所以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波尔卜终于被我这个喷嚏惊醒了一样,笑了起来。

我莫名的看着他的笑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椿儿。”他笑着说。

虽然这对我来说是已经熟悉的事实,但从古来之外的人说起来,还是觉得很诡异。

但他继续说:“我曾经救过你。”

我皱眉,仔细搜索有关椿儿的那段往事,但古来讲述的故事里,从来没有过波尔卜。任何一位他的朋友都没有提到过,所以,波尔卜为什么会救过我?

“骆宾告诉过你我的那个故事了吧?”他的烟灭了,重新拿出火柴划拉出火花,火焰在风中摇曳不定。

骆宾只给我讲过有关他的一股故事,我点头:“他说,您曾经就是……马超……”叫出这个名字我觉得很激动,如果骆宾的故事是真的,那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人,他果然就是垂青历史赫赫有名的大将,马超。呵,好神奇。

“一个失败的名字,不提也罢。”他点燃了烟,深吸两口,烟叶燃起了红色火星,继而冒出幽幽的轻烟。

我连忙摆手:“不失败不失败,我们都很崇拜你!”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代表全国的后世子孙说出的真心话。

他咳咳干笑两声,又吸了口烟:“骆宾给你讲的故事,没讲完吧?”

“恩。”我点头。

“那是因为我没有给他们讲完,我没有和任何人讲完,那个接下去的故事。”

我再次吃惊的看着他。

“但是”,他的声音像踩在干枯的树叶上一样干涩,“故事的后半段,我要讲给你听。因为故事的后半段,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

“嗯。”他点头。

我目瞪口呆,静静的看着他,听他说下去。

当年阿虎被手下背叛,杀妻灭族后投奔张鲁暂时保了性命,却从此一蹶不振,整日借酒消愁稀里糊涂,差点就被人赶了出去。却突然收到一封来信,从蜀国传来的,是刘备的手下传出的书信,信中提到了孙苗。

当时的他已经对生命的意义产生了质疑,却在收到书信的那一刻明白活着的真正意义。于是他立刻策马前往蜀国,并在蜀国顺利找到了孙苗。实际上不是他找到了她,而是她在那里等他。

其时她已经是刘备手下一个将军府上的掌事丫头。

“放下一切,做个普通人,不好吗?”她对他说。

此时此刻的他当然觉得好,称王称帝又如何,人世间尔虞我诈的事情太多,坐得越高,便会被越多人算计,哪有做个无名隐士来得自由自在呢?虽然天下动荡不安,但想要得到一方净土又有什么难的?为何非要去做那些劳心劳力却担着虚名的事?

在将军得知鼎鼎有名的马超在自己府上之后,立刻将其推荐给了刘备。之后,他带着苗儿退回凉州驻守,过起了平淡安稳的生活。再几年之后,为了彻底远离朝局纷争,他带着孙苗退隐山林,为了掩人耳目,悄悄到了云南。

“云南?”我或许有些明白他说的和我有关是什么意思了,“你说椿儿?怎么可能……”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也是在多年之后,才明白当初那件事情有多巧合。”

“当年你第三次寻死,从虎口崖跳下之后,我和苗儿救了你。”他吸了一口烟,“不过,你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一丝脉搏了。”他的目光变得深邃复杂起来,“你或许并不知道,当我们救了你之后,从虎口崖掉下来的,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