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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波尔卜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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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起嘴角邪邪一笑,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没事了”之后,就走开了。沿着他离开的方向,我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波尔卜。他们两人交谈了什么以后,一起消失在门口。

我问夏暖:“我怎么了?”

“他们说你中暑了。”

“他们是谁?”

“骆宾和客栈老板。我们被你吓死了,本来想送你去医院的,客栈老板却说不用。”

“骆宾什么时候来的?”

你晕倒后三个小时。

我揉着太阳穴回忆我晕倒前的事,又抬起头:“魏乐呢?”

“魏乐说他突然有事要回家一趟,不能跟我们一起了。”

我的心咚咚跳起来,准备下床去找波尔卜和骆宾问清楚,这个魏乐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又怎么会晕倒。

下楼以后,正好看见骆宾和波尔卜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喝茶聊天。骆宾见了我,招呼我过去坐。

“清醒了吧?”骆宾给我也倒了一杯茶。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心慌地问:“刚才,我怎么会晕倒?”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晕倒前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晕倒前……我在和古来通电话,他让我找魏乐接电话……你们认识魏乐吗?”我已经觉出,魏乐是关键。

“认识。但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魏乐。”

“什么意思?”

骆宾正想说话,波尔卜却清咳一声,骆宾看他一眼之后,转了话锋:“什么意思你就无需知道了。反正接下来我都会在你们身边跟着,你也不用担心。”

他们不说我也能猜出一些端倪,那个魏乐一定有问题,我认识的魏乐不是他们认识的魏乐,所以我认识的魏乐根本就是假的。而古来说过,魏乐的确是他找来保护我的朋友,那么,真的魏乐没有来,真的魏乐发生了什么?古来为什么对我不放心,偏偏要找个魏乐来保护我?我本以为他这只是多此一举,不过是怕我们一路上遇到什么自然意外,现在看来,他担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自然意外。

“你来跟着我,也是古来通知的吧?你是知道我晕倒的事才赶过来的吧?”

骆宾和波尔卜相视一笑,他漫不经心的说:“这小丫头,还有点儿聪明。”

“是有什么事,你们不愿意我知道,古来也不愿意我掺和吧?”我继续问。

骆宾点头:“猜对了。”

我叹了口气:“不说就不说。我明白了,那你就跟着吧。”说完我上了楼,夏暖在阳台上等我,实际上我知道,她在看骆宾。

“喂苏畹,你不觉得,古来那个朋友只是表面上吊儿郎当,其实背后大有故事吗?”

我惊讶地看了一眼夏暖,觉得她眼光真毒。

“嗯,别招惹这种人,背后的故事吓死人。”说完我便回房了。

天已经很黑了。我在洗漱的时候想起醒来之前自己做的那个梦,那像是个梦,又不仅仅像是一个梦。水声哗啦啦地响,背后突然响起的脚步声也让我心头一颤,立刻洗掉眼睛上的泡沫回头去看。看到是夏暖,我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第二天一早,夏暖她们就出去逛寨子了,头一天因为我的事扫了大家的兴,今天我主动要求在客栈里休息,省得再在路上晕一回。大家也都没有勉强我。

我坐在客栈的竹子平台上,望着密密麻麻的山凹出神。在这里,几乎能看见整个古寨。骆宾端了一杯茶,过来坐在我对面。

他也只是望着远方,偶尔端起茶杯吹开面上的茶叶抿一口。见他不说话,却在旁边坐着,我随意找了个话题:“你知道古来去非洲做什么吗?”

“不便告诉你。”

我不是很失望,因为古来不愿告诉我,他自然也不可能会告诉我。于是又问:“你打算跟着我直到旅行结束?”

他点头。

“我有危险?”

“不确定。”

我瘪嘴:“那不然你跟着我干嘛?”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啊?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我很无语,心道他曾经不就是从这鸟不拉屎的社会一路走来的,这会儿竟这样嫌弃。于是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是古来让我来的,你要怪就怪古来去。”

他没有接话。

我默了默,又皱眉:“可是古来为什么非要让我到这里来找波尔卜?难道这两天发生的怪事和波尔卜有关?”

“这倒没有。还有,不是古来让你来,是波尔卜请你来的。”

我更加疑惑:“他请我来?他认识我吗?”

“可能认识吧,这个我也不清楚。”

我盯着他,不知道对话怎么进行下去。或许我该去找波尔卜直接问清楚,他是个古怪的老头,而且似乎很厉害。他在我昨天刚到的时候就觉察出了魏乐的问题,还问我路上有没有碰到过特别的人……难道,他也跟古来一样有特异功能?

骆宾却突然笑起来:“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波尔卜的故事,我倒是可以给你讲一讲,反正在这儿坐着也无聊,或许你会觉得很传奇。”

我来了兴致,扭了扭坐端正,说:“嗯,你讲。”

“三国演义看过吗?”

“看过一些。”

“那都是瞎扯。”

我抿嘴笑:“那只是小说。”

“关羽关二爷你认识吗?”

我激动起来,使劲点头,他最好别告诉我说波尔卜曾经是什么关羽关二爷之类的话。

骆宾点点头,又问:“那,马超呢?”

“听过。”

“唔,波尔卜就是马超。”他将茶叶沫子刮开,漫不经心喝了一口茶。

“啊……骗我!”

“嗯,骗你的,那就不讲了。”

“别啊。我信,你讲吧。”

我从前喜欢在古来那里挖故事,从夏敏那里挖故事,遗憾的是他们都是不求上进的人,在历史上都名不见经传,以至于我一直觉得他们这类人或许都比较怕生,喜欢像蛇一样窝在洞里,藏在没人注意的地方。

但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伛偻的苗家老头,他的曾经,竟是那样轰轰烈烈过。

那段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三国时代,波尔卜,他的确就是马超,那个刘备手下赫赫有名的战将。然而三国演义毕竟是一段小说,骆宾告诉我的,却是他更为情义深重,痴缠不尽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