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竟一脸“你没听错”的表情：“辛总说，要亲自给你培训。”
“怎么，到时候说我培训不通过，再把我开除了？”萧此仿佛已经看穿了套路。
“如果真是这样还还说了。”
陈竟怜悯看她一眼，跟着在前面带路，上电梯时忍不住侧脸看她：“萧小姐还喜欢安先生吗？”
“嗯？为什么这么说？”
“那我换一种说法，萧小姐喜欢老板吗？”
如果说之前的问题萧此还能给个否定答案，那么第二个问题，她根本无法开口。
说不喜欢么？那是欺骗自己。
说喜欢呢？没人相信。
“我是个自私的人，大概只爱自己。”萧此低头轻缓一笑：“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是这样也好，不过萧小姐还打算在凯旋工作的话，还是离安先生远一点吧，不然像这样的培训得不偿失。”
“和谁交朋友是我的权利。”
“谁都要养家糊口不是吗？既然身在凯旋，就不要总惹他生气了”
“我知道了，谢谢。”
萧此知道陈竟是在劝自己，也是出于好心。
陈竟将萧此送到楼上时自己默默离开，萧此来过辛知腾办公室几次，但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
之前吃情书还历历在目，她都快对这里产生阴影了。
不知道辛知腾搞什么鬼，但为了微薄的薪水还是要咬牙硬上。
萧此抻了抻衣摆，深呼吸站在办公室外叩门。
“请进——”
是一道女声。
开门时正见里面秘书跟辛知腾汇报什么工作，秘书看见萧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对一切漠不关心，又或者说已经习惯了她的到来。
“辛总，您找我。”
萧此规规矩矩，说话也恪守本分，她走到距离办公桌三步外开的位置站定。
他没有回应，她只好自言自语:“听说您要给我培训，您这么忙，这种事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处理吧。”
“辛总？”
她又试探招呼一声，辛知腾则对着电脑处理什么事情，并没有理会她。
这算什么培训方式，你把我叫上来，哪怕骂我两句也好啊，起码骂完出气了，我也好离开。
但你把我这么晾着，什么时候是个头。
萧此皱眉，但不论她问什么，他都不回应，她站在那好像一团空气，半个小时后萧此终于熬不住，主动上前一步。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终于肯抬眼看她，漆黑的眸子宛若深谭望不见底：“刚我让陈竟给你打了五万块钱。”
“什么？”
他将鼠标推到一边，依靠向椅背一副谈判架势：“这个月够用吗？”
萧此眉头不自觉皱起：“你这是说什么意思？”
“我说的不够明白吗？”
“你是让陈竟找错人了吧？这种薪资恐怕是经理级别了。”
“正常对部门经理当然如此，但我并不是以老板身份雇用你。”
萧此左右想不到他这么做的理由，但这时候手机叮咚一响，低头一看是银行到账信息，证明他所言非虚。
“少了，还是多了？”
他从缓缓站起身来，举步走向萧此，漆黑的眸子不见什么情绪，嘴角嘲讽倒是真的：“这是你的零用钱，如果不够的话，你可以向我提。”
这态度怎么看都像是在包养小三的，不过一般老板在包养前都会说一些好话，沟通一下两人感情，让对方心甘情愿上钩，日后也不会牵扯不清。
但辛知腾这架势则完全相反，好像是姜太公钓鱼在前，倘若不咬钩，他就要换成渔网了，大不了把鱼摔死了事。
萧此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我以为你昨天是喝多了，说着玩的。”
“不用工作就有钱拿，名贵珠宝任你挑选，市中心有一套150平跃层公寓可以给你用，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他又上前一步，似乎早已看穿了她：“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
这一刻，她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他说的都没有错，但一切又都错了。
如果没有累累债务，如果没人从中作梗，他们顺利恋爱，她是会和他结婚的，即便那时候一无所有，可是……
“之前是安成欢，后来又变成龙啸，其实和谁都无所谓吧，主要是钱。”
“呵，难得你如此了解我。”
萧此面上了无波澜，心却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一切都过去了，再多假设都没有用。
她扯出苦笑：“既然像你说的，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那我为什么不选择安成欢，反而找你呢？毕竟他脾气比你好多了，也不会动不动就羞辱我。”
“看来是钱少了。”他笃定看她：“那你开价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依照你这弃妇的身份，最好量力而行。”
“为什么。就算是包养尝个新鲜，你身边环绕的名媛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我。”
“你就是我愚蠢过去的标志，只有你粉身碎骨了，我才能顺意向前，这么说，你明白吗？”
萧此哑口无言。
原来自己于他而言，是耻辱。
不将这耻辱洗刷，他无法安心。
既然如此……
“好啊。”她抬头挺胸，直勾勾看向他：“我答应。”
得到肯定答案的时候，他反而愣了愣，片刻跟着一声冷笑：“萧此，我果然没看错你。”
“既然条件这么好，但凡是个有脑子都不会拒绝吧？”
萧此潋滟一笑，跟着低下头去，好像在思考以后如何在他身上套出更多钱来，但实际上她是担心自己绷不住伤心的表情。
看来分手时伤他很成功，以至于自己这贪财的形象日益壮大。
事已至此，不如顺水推舟。
她也没什么想要的，只是觉得安陈欢的话很有道理，辛知腾会走的很高很远，在凯旋不过逗留一阵而已，早晚要离开的，也不会与自己再相见。
既然自己还放不下，为何不抓紧这最后一丝余温？
或许这余温会伤她更狠，但起码不会在老去时后悔。
她和他在一起过，即便是以卑微见不得光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