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姐，是你说要见老板的。”
陈竟笑的无害：“昨天你给我打电话，再三嘱咐我不要忘了，怎么你自己却推辞？”
萧此回头尴尬看前台一眼，着急连刘海子快递都没拿，拽着陈竟就往电梯走。
辛知腾冷眼看着一切，不紧不慢走在两人身后，萧此把陈竟怼到电梯角落，趁着辛知腾没跟上来，忙双手合十：“大爷你就跟我说吧，我昨天究竟干什么混账事了？”
“就……”
“不不不，什么混账事那都是耍酒疯，你就把我忘了吧！”
陈竟视线越过萧此看向电梯口：“恐怕不行，您骂老板王八蛋的事我已经如实交代了。”
嗯？
萧此一阵腿软，顺着陈竟视线看去，辛知腾正双手插带看着他们，目光沉沉也看不出个情绪。
他越来越沉稳内敛，不显山露水了。
*
“辛总，我好像把文件落在车上了，这就去取一下，您和萧小姐先上去。”
陈竟抱歉一笑，说完不顾萧此求救的眼神，拔腿就走。
辛知腾不曾言语，不过长腿一迈进了电梯，萧此忙低头帮他按了21楼。
电梯内没有其他人，一时间陷入沉寂，萧此低头看着脚尖，犹豫片刻到底开口。
“我昨天喝多了，喝多是话不算数。”
辛知腾没说话，萧此一看电梯已经到了七楼，准备下电梯。
“骂我，也是无心的？”
电梯门打开，萧此本可以下去的，可总觉得身后辛知腾在看着他，这事不解释清楚日后总是个炸弹，只好又把脚缩回来。
“是无心的。”
“酒后吐真言。”
辛知腾身高修长，站在萧此身后足足比她高出一头，加之气场强大，萧此觉得自己被他气息笼罩快要冻伤。
“我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怎么就混账了。”
“看来你对我一直埋怨颇深。”
萧此不敢答话，电梯一直上了21楼，辛知腾前脚迈出去，萧此并没有跟上。
辛知腾回头看时，她正站在电梯里看着自己，杏目漆黑竟有两分深情。
深情？
可真是个会伪装的女人。
“萧此，我不会怪你的，你能生气反抗也好。”
萧此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但又不想跟他去办公室纠缠，只好卡在电梯门口：“抱歉，我回去就把陈竟电话也删除，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这话怎么听都是口是心非，不过无所谓，你越怨，我越满意。”
说完转身离开，只给萧此留下一道冰冷孤高的背影。
萧此退回电梯——刚刚他那话的意思，应该是指对自己的惩罚吧。
他是暗示自己，他的手段会越来越狠吗？
还能怎样呢辛知腾，听宁护花她们明里暗里议论，你在凯旋时间至多不过三个月。
三个月我怎么都会熬过去的。
萧此回格子间时，还没做到椅子上，对面刘海子就一脸心疼看她。
萧此以为他是在埋怨没带快递的事，正要解释，不料刘海子抢先开口：“姐，我告诉你个事，可别生气，机会我们有都是。”
“怎么了？”
刘海子犹豫似乎不知要怎么开口，但事情无法隐瞒，只好再三给萧此做心理建设。
“这个吧，就是……那章总的合同吹了。”
萧此愣了愣。
“你说什么？”
“刚刚我接到电话，章总说……”他看了眼宁护花办公室门，厌恶的瞪一眼：“章总说，合作以来一直很看重萧姐，可是你却不给底价，人家今天宁主管找人对接，发现你故意抬高单价，章总一怒之下，要换人签合同。”
刘海子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钻进了萧此的耳朵，可组合在一起时，她又有些听不明白。
“什么叫我不给底价？”
“宁主管又给章总让利两个点，这一季度销售下来，足足给章总省了六十多万。”
“六十？”萧此深呼吸：“可是，这个价格不是我们定的，一开始宁护花就……！”
说到宁护花的名字，萧此忽然明白了章总要换人的原因。
有人想从中作梗，以让利来整自己，不是轻而易举么。
萧此抿唇起身，想要和宁护花理论，不料宁护花竟主动开门，站在门口抱胸，一副颐指气使要问责的样子：“萧此，你还要不要脸！”
萧此站起身来，所有同事都齐刷刷看向她。
萧此本想与她直接对峙，可对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侧过半边身子让出门口：“萧此，你进来！”
“宁主管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你自己干了什么丢人事你不知道，还有脸要我说？”
萧此气极反笑：“我做什么了？”
“一个女人不检点，还在这跟我顶嘴，我警告你，你再扰乱公司风纪，我直接把你开除！”她指向人事部方向：“你要么现在就去递辞呈，要么就把章总的事说清楚！”
“好啊，那就在这说！”
萧此声音也拔高了起来，她上前两步，大有撕破脸皮的架势。
不料向暖这时候忽然起身，拽着萧此胳膊就往办公室拖：“萧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快点向主管道歉啊！”
萧此想要挣脱，谁料平时看着娇滴滴的向暖，此刻竟把萧此禁锢难以挣脱，她和宁护花一伙，担心萧此把撬章总的事说出来，这才死命阻止萧此开口，但表面却还是一副老好人模样，她劝说萧此声音之高，压住了萧此所有解释。
“萧姐，我们进办公室说，进办公说！”
萧此硬被拽了进去，房门“嘭”一声关系，向暖并没有跟着留在办公室。
屋内只剩下宁护花和萧此，两人对视，萧此语气中满是讥讽：“宁主管，呵，您不妨把百叶窗都打开，让我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话说清楚。”
宁护花撇一眼萧此：“我这么做，可是为了维护你的脸面！”
她然后垂下眼眸，看着手里的文件，故作随意的开口：“章总的那个合同你就先别管了，你先跟进一下王世杰王总那个案子。”
态度竟缓和下来，完全没有开门时的气焰。
显然，刚刚的样子是做给外面同事看的，如今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她宁护花做了什么缺德事。
“什么王总！已经铁板钉钉的单子你给我换了，那章总的订单又该怎么办！”
面对萧此的质问，宁护花根本没有搭理，只假装打字，趁着萧此不注意，顺手开了录音器。
“什么怎么办。”
“宁主管。”萧此有些气不过，“是您把我叫进来的，现在和我沟通工作的事，没必要一直看那点无用的数据吧。”
宁护花有些端不住：“在你眼里什么是有用的？章总那么大个单子都让你搅黄了，你还有脸问我？”
“呵，章总已经答应签约了！”
“还不是你出卖色相，并从中抬高单价，以此涨提成！”
萧此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价格是你和财务分析定下来的，现在来说我……”
“你有证据吗？那合同中价格分明是你私自改的！”宁护花一口咬定：“你胆子可真大啊。私自改单价涨提成这件事我劝你立即自首上报，我这个主管不怕，大不了就到经理那对峙对峙，哪怕我被削了，公司也不能留你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