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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子清身世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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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至子清仍身处皇宫的那一段时光,虽不能说十分的无忧无虑,但也确是衣食无忧的。

不过幼年的子清真正在乎的只有他的母妃——既是艳冠天下的莲妃娘娘,也是祸乱后宫的妖女。不论后宫众多娘娘如何评价自己的母妃,子清只觉得自己的母妃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按照他的想法来说,世上最好的女子就该配世上最好的男子。

他也曾这么问过莲妃:“父皇是不是世上最好的男子?”

莲妃掩嘴轻笑起来,反问他:“为什么这么问母妃呢?”

子清目不转睛地看着莲妃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回答她:“因为子清认为母妃就该配世上最好的男子。”

一句话引得莲妃红了眼眶,她一把揽过子清,脸贴着他的头轻声细语地说:“你的父皇不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他只是世上一个最为普通的男子,他……”

莲妃没有往后再说,她唯恐隔墙有耳。子清却将她的话一一牢记在心底,虽不曾有半句说出过口,但不经意透露出来的讯息已是出卖了他的内心。印象中,父皇对他一直是和蔼可亲的,纵然子清老是觉得父皇对他展露的笑容有一丝掺假,不过年幼的他到底没有多想什么。

直至母妃有一年生辰——当天父皇早早地来了母妃这儿,为着母妃不喜大肆地铺张与浪费,父皇也就没有大肆地操办她的生辰宴会,只邀了素日与母妃交好的三四个嫔妃来陪着母妃一同庆贺,子清当然也在庆贺的行列之中。

“莲儿,这是朕亲选的上好珊瑚打造的一串珊瑚手串,你戴着它给朕看看可好?”

“皇上且先放这儿吧。”面对父皇明显的讨好,母妃给出的反应相对冷淡了点儿,子清有些猜不透母妃的心思。偏他不知怎么开口,只能装作无事地低头吃着桌上的点心。

随后一个嫔妃恐怕是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也不甘就这么干坐着,居然伸手夺了子清已经拿在手上的一块点心,作势要喂子清吃。子清向来是不喜这些个嫔妃的,自然不愿乖乖地张嘴。嫔妃看他这般不知配合,一时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旁的嫔妃丝毫不放过眼前的任何一个机会,逮着缝儿的使劲奚落起那一位抢出头的嫔妃来:

“孩子既是不喜你来喂他吃点心,妹妹何苦还拿着点心逼他一定要吃呢?”

“依我看既是孩子不领妹妹的情,妹妹也就不要自讨没趣了吧,皇上与姐姐都在一同看着咱们呢,妹妹这般急躁的样子落在谁的眼里都不好看,你说是不是?”

“唉,也不要怪妹妹这般的急躁了,谁还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了?整个后宫也是姐姐最得皇上的宠爱,咱们姐妹的肚子都还没有个动静呢,姐姐的盖子一转眼都已经这么大了。”

……

一来二去被说的嫔妃就不乐意了,随手扔了点心就要来打那些个说自己的嫔妃的嘴,幸而皇上最终出面制止了失控的局面。

子清松了一口气,可莲妃却趁这时候对皇上下了逐客令:“看来众姐妹为着清儿也已经无心为本宫庆贺生辰了,皇上也一定被搅得没有兴致了,不如皇上与众姐妹就都先走吧,留下清儿来陪我过生辰就是。”

子清记得母妃就是这一句招翻了父皇,竟惹得父皇当场指着她怒骂与嘲讽:“朕既是你的夫君也是天子,即便你深得朕的宠爱又如何?朕随时都能下旨废你进冷宫!”

闻言,母妃居然只是冷笑而已:“你要下旨废我最好即刻就下一道旨意好了,我早就不愿当什么莲妃,更不愿当你的莲妃!”

由此子清想起母妃曾说过的一句呓语。

她说:“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母妃确是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她不能做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因为她是皇上的女人——她只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却不能只是她的男人。

不过,她并不后悔生下子清。

……

当天莲妃的生辰一过,皇上虽没有如当天所言的那般下旨废莲妃进冷宫,但下旨禁了她的足,还让子清离开了她的身边。

这对于莲妃而言不亚于是最残忍的折磨,她不能想象没有子清的日子。

“你明知清儿是我唯一的希望与光芒,你这是在要了我的命!”莲妃疯也似的向皇上控诉着。皇上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子:“只要清儿还在,谁也不能要了你的命,除非是你自行了断。不过为了你与朕共同拥有的清儿着想,你还是自己惜命的好!”

随后,皇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子清也不得不与莲妃骨肉分离。

这一禁足便是十多个月。每过一个月,子清便能有一个时辰来见一见莲妃。离了莲妃,他被安排给另一个妃子照料着生活。好巧不巧的是那妃子的膝下一对儿女双全,面对突来的子清还不是自己亲生的,纵然是皇子也免不了她的一些苛待。

子清吃了不少苦头,可他把泪通通咽进了肚子。见了莲妃只说一些自己编造出来的开心事,至于其他的一概三缄其口。

衣裳也多是穿的暗色,为的不是彰显自己的成熟与稳重,为的是利用暗色的衣衫遮盖住自己身上的伤痕。那些个青一块紫一块的伤教莲妃看见了只能惹她伤心与劳神,子清不愿母妃终日以泪洗面的。

“傻孩子,你以为穿了暗色的衣裳就行了吗?”

“儿臣……”

“都怪母妃不能保护好你。”

“不是的,母妃对清儿最好了!”

每当莲妃忍不住垂泪,子清总是这么耐心地安慰着她。他不知道自己越是这么懂事安慰,莲妃的心越是难过与自责。

事实上她虽在禁足,但皇上日日都派了宫女来向她禀报关于子清的一切事。譬如他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玩了什么的这一类。

因此子清什么也瞒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