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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再见旧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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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为严恨是个哑巴,李泌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只是因为他认识严恨的时间太短了,在他认识严恨以前,严恨是会说话的,而且在严庄的记忆里,严恨的声音很有一种空灵之感,和他冷峻的外表一点都不相配。只是在经历了宋青一事以后,严恨就不再说话了。

真正发现严恨异常的,是严庄。

刚开始几天严恨不说话,严庄只当他是心情低落,所以沉默寡言。可是一日练功之时,严恨一个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肩膀,他没有叫,没有闷哼,脸上甚至没有隐忍的表情。严庄从那一刻起开始觉得不对劲,之后几次试探,甚至是刻意挑衅,严恨都不曾发出过半点声音。

再后来,他背起行囊,离开了。

严庄再一次得到自己弟弟的消息,还是因为李泌的缘故,这听起来就很讽刺啊。

严恨微微偏过头,很是抗拒的样子。

“你要是想知道你主子的下落,最好开口跟我说话,不然我不会告诉你的。”

严庄去勾严恨的下巴,小时候严恨最烦他这样,每次他这样挑逗严恨,严恨都非要跳起来打他不可。可是现在严庄一点都不怕被打,他之所以能困住严恨这么久,无非因为华顼给严恨下了药。没了武功,浑身无力,现在的严恨几乎就是一个废人了。难怪他心中愤懑。

严恨瞪了严庄一眼,打开他的手,起身往卧房内间走去,他要睡觉了,拜托烦人哥哥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

“大白天也睡觉吗,那你晚上做什么呢?”严庄没脸没皮地跟了进去,“就算不想看见我,也不用逃得这么快吧。”

严恨此时恨不得给严庄一拳,可惜他不能。

“阿恨,因为我投靠燕军,如今爹、还有小弟他们,都不认我了。”严庄说话间,面色忽然变得有些苦涩,“你也不认我,我在这世上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阿恨,他们都不理解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严家,可是爹他们觉得我败坏门风,我是没用,考不上状元,唯有此道能让我替严家光耀门楣不是吗,可是我付出了这么多,得到的唯有怨恨……”

趁着严恨还未到床边躺下,严庄一把抓住他的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啊,你也希望青儿好好地不是吗,当年你跟青儿说,你想带她倚马江湖,纵剑天涯,你知道她为什么不答应你吗,因为她是女人,哪怕她已经身在江湖,也终究渴望安定,你给不了她安定,我可以,这就是她答应我的原因。”

严庄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但是这些话在严恨看来就是在生生地揭他的伤口。他一把甩开严庄,抓起桌上的铜镜,想要给严庄一点教训。

严庄大吼了一句:“没有人永远不犯错,没有人永远正直!你一直追随的那个李长源,你以为他就是什么圣人吗,他还不是一样投敌了!”

严恨的手一僵,主人,居然投敌了吗,这不可能啊!

他试着张了张嘴唇,却还是没有发出声,太久不说话,忽然发声反而显得奇怪了。

“你想说话是吗?”严庄欣喜地握住严恨的手臂,“想说什么就说出来,说出来啊!”

严恨的目光忽然又暗淡了下来,说不出,不想说,想休息了……

“阿恨,说话,只要你开口,我就想办法送你去见他。”

严恨很是触动,他有许久没有见过李泌了,心中总是想得很,很担心他不在身边,众妙之门的人还会继续缠着李泌,韩子寞也不在,段洺昱一人不知护不护得住李泌。

他试着动了动嘴唇,从口中挤出一点声音。

“我……”

严庄则是为他这一点点的进步而欣喜异常,万事开头难,过了心里那一道的坎就好了。

“说下去。”

“我想……见主人。”

“好。”严庄答应地爽快,只要严恨肯开口,做什么都不是难事,“我明日就让人送你出去。”

“谢……”

“自家兄弟,谢什么。”

…………

严庄这边,得了严恨开口的好事,严庄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了许多。容寻逸将段洺昱送来的时候,还特意选了间好房间。而李泌这边,却有一事并不怎么顺利。

那日李泌献计以后,史思明很是倚重于他,可是太过倚重的表现就是,日夜不停地问李泌有什么好得攻城方法。

李泌的回答很简单,目前没有。

攻城的方法无非那么几种,强攻、火攻、投毒,强攻的话,太原城墙高、城内储备多,又有李光弼这样的大将指挥着,强行攻克难免多损兵力,火攻更不现实,莫说太原一圈城墙很长,就是城墙周围的土质,城内的建筑结构材质,也是不适合火攻的类型。投毒嘛,要先找到水源,李泌又不傻,他只是潜伏,又不是真的投敌,才不会告诉史思明水源在何处呢。用毒虽然是很高效的方法,但历来为人所不齿,史思明如果已经知道了水源在何处,李泌也是要想办法组织的。

可是,史思明老是来问,他却答不出一个妙计,这难免让史思明起疑,怀疑他并非真心归附。

难啊难啊,李泌这几日愁得头发都要白了,难得不是想出一个好办法攻城——他李泌什么想不出来啊。难得是既要真的说的有木有样的攻城方法,又不能真的损害太原城的兵力。太原兵少,耗不起。

“你能不能不要老在我面前晃啊。”

李泌原本是扶额思索,本就心中烦闷,韩子寞又在他面前来来回回地走,扰得他心绪不宁。

“哎呀,你孤家寡人哪懂我这热恋男子的寂寞啊,我想小树啊,想小树啊啊啊啊啊……”

韩子寞一阵鬼哭狼嚎,李泌急得抓过桌上的笔朝他砸过去:“你小点声,别忘了我们现在根本就不在乎小洺和阿树!”

“啊……”韩子寞跪在地上,不停地捶地,“我就不该听你的,每次跟着你都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