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容汐弯身应下，却又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又道，“对了，为了这事，公主似有意要回南国一趟。属下担心，想要一同前去。”
听了容汐的请求，聂锦焕只是摆了摆手，道，“可以，不过晚些时日，到时候本王与你们一起去。”
“王爷？您......”
“无碍，反正近来宫里的事着实让本王烦得紧，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再者，本王也想回去看看南王。”
容汐点了点头，末了却又“只是可怜了那百晓生许先生，因此而丧了命。”
“罢了，五年的时间本王都等过来了，再绕点路，也不过是给那些剩下的人再多些苟延残喘的日子过罢了。”聂锦焕两指撵着玉笔，眸色之中看不清情绪。却唯独让容汐看得分明的，是那种浓烈到极致的恨，“本王听说，你把百晓生手下的那个小童带回来了？”
“是，只是他不过才四岁，怕是知道的少之又少。”
“那百晓生的消息网，这孩子不知道？”
容汐摇了摇头，道，“他还太小，怕是不知。而且据公主说，这孩子也是许先生在河边捡到的。”
“捡到的？原来如此。罢了这孩子就先放在府上，你再去查查母妃身侧孙嬷嬷的下落。”
“是。”
若说景妃身侧的宫女，聂锦焕自然是清楚的。当年青玉台一事，能守着景妃最后的也只有那个孙嬷嬷。只是后来因为聂锦焕被‘杀’，丢出了宫后，便再无孙嬷嬷的下落。
就算后来他已楚王爷的身份回归，那孙嬷嬷也早已不在宫中，是死是活竟无人知道。
如今再听百晓生重提，聂锦焕便知道这个孙嬷嬷定还活在世间的什么的地方。
送走了容汐，聂锦焕便再无心处理政事，放了笔，索性出门去柳棠儿那去了。
直至去了卧房，聂锦焕才知道，那小童是何模样，好一个粉雕玉琢惹人怜道得。只是这般大的孩子，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就连讨个长辈开心的笑容都没有。
只是这般的孩子，却还是让完颜雪柳棠儿乐得围在他身侧转悠。
这不此刻，柳棠儿还将孩子搂在怀中，而完颜雪则是各种果蔬瓜品地往他嘴里送着。
“棠儿，小雪。”
见得聂锦焕前来，柳棠儿这才将视线转到了他的身上，可嘴角却依旧挂着笑意。
“这便是百晓生的孙子？”
“是啊，听小雪说，他叫铃儿。”
“铃儿？”
铃儿抬眸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由眼中生了怯意，一时低着头，忙挤到了柳棠儿的怀中去了。
看着铃儿胆小的模样，完颜雪和柳棠儿都微皱了眉，纷纷将错怪在了聂锦焕身上。只是柳棠儿仅是一眼便罢，而完颜雪却是直接开嘴说道起来。
“你看你，这般凶他作甚？弄得铃儿都怕得不行了。”
被完颜雪这般一说，聂锦焕立时有些冤诉不出口的感觉来。一时抿着薄唇，求救一般地看向了柳棠儿。怎知，柳棠儿也是不断拍着铃儿的背，一个眼神便杀得聂锦焕败下阵来。
“本王...这...”
聂锦焕见两个女子皆是这般待他，立时冤屈化作无名火，狠狠又瞪了铃儿一眼。
却不料，这小坏蛋被这么一盯，竟还知道卖惨起来。忙是哭丧着脸，喊道，“呜哇，棠儿棠儿，有人凶我！”
“棠儿？棠儿岂是你能叫的？这般规矩，那许先生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听着铃儿的哭腔，加上聂锦焕吃味的怒吼，柳棠儿忙皱了秀眉，责怪道，“王爷，您叫什么真。铃儿刚失了亲人心里难受，我与小雪好不容易才宽慰好，你这一吼倒好，又白忙活了。”
“本王......”
被责怪了，聂锦焕当真是愈发无辜起来，低眸一看，怎知这铃儿分明是装哭。眼角的几滴虚伪的泪花更是让他火上眉梢，一甩袖子，索性什么也不管地离开了。
看着聂锦焕好似要杀人般的背影，完颜雪不由嗤笑着弯了身蹲在铃儿面前，笑道，“铃儿真乖，小雪姐姐说到做到，过会就带你去东市的杂耍铺子里玩。”
“那小雪姐姐要说话算话。”一听有的玩，铃儿忙是破涕为笑，方才的委屈劲一下子就散了。
“当真说话算话。”完颜雪扬手刮了刮铃儿的鼻子，抬眸看着也是咧唇笑着的柳棠儿，道，“你看，我说吧，阿焕心里只有你，也只会对和你有关的东西起反应，你就不用太操心了。”
被完颜雪这般一说，柳棠儿嘴角的笑意却是淡了，抬手拿了茶盏握在手中，叹了口气，“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之前的那副表情？是，我们离开这段时间，他是经常被叫进宫去陪那什么玉苏烟。不过就算他人是出去陪了，可心还是在你这不是？”
“棠儿，小雪姐姐，你们在说些什么啊？”
架在中间的铃儿见两个大人不将重点放在他身上了，忙是好奇地抬眸子问道。
“我和你棠儿姐姐再说方才那个坏哥哥呢。”
“棠儿棠儿，那个坏人真的很坏，你，你要是被他欺负了，我...我帮你打他！”
铃儿挥了挥拳头，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完颜雪顶头来了一个爆栗。揉着发痛的额头，铃儿一脸委屈地看着完颜雪，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呜哇，小雪姐姐打我...棠儿保护我！”
“棠儿棠儿，你还真改不了口了？你呀，应该叫她棠儿姐姐，不能这般没有礼貌，知道么？”
“我不管，棠儿就是棠儿，是漂亮的棠儿。”
不知为何，铃儿一到王府，见到柳棠儿之时便喜欢地紧。总是搂着棠儿的大腿不撒手，弄得完颜雪都觉得有些吃味了。
“我哪里漂亮了，铃儿嘴再甜，也不该撒着中谎。”柳棠儿听得铃儿说这般的话，眼中的喜悦是藏不住的。抬手揉了揉铃儿的发顶，笑得双眸都快眯到一处去了。
“我不管，棠儿就是好看，比小雪姐姐好看。”
“好哇，我这几天冰糖葫芦给你吃着，小纸人小灯笼给你玩着。都不如和棠儿的一面之缘来的亲切，我当真是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听到铃儿这般夸赞柳棠儿，完颜雪伸手点了点铃儿的额际，佯怒着就好似要打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