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奇怪地皱了皱眉：“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你传这句话？”
冷美人段容嫣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不传，你就等死吧。”
啧，这模样，倒是同山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姜离笑着推开段容嫣，点了点头：“明日一早我就回去找山河，至于他会不会来便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废话，你自然是做不了主。”段容嫣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又回到了太师椅上坐下，冲着施工的工人吆喝了起来。
姜离叹了口气，转身同张员外说了一句：“真是难为您了，现在瞧着这书院像是能提前完工的样子。”
张员外点头：“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宋先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这里可收到了什么讯息？”
姜离摇头：“昨日山河来说他们年前回不来，可我瞧着山河像是为了这个段姑娘来的，他们在北漠究竟是什么状况只怕也不清楚。对了张员外，您今日回去可以告诉张小姐，我娘已经将嫁衣初步完工了，只剩下一些细节的地方需要整改，你们放心就是。”
“其实是我们该谢谢你娘，我家玉兰从小骄纵着惯了。她娘去的早，我家里的姨娘也不敢拘着她，如今养成了这幅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坏。”张员外叹了口气，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了段容嫣身上，心有戚戚地说道，“若是玉兰有这段姑娘一半的威武，我也不怕她在婆家吃亏了。可如今在想要将玉兰教养成这样的人也是来不及了。”
若是放在往常，张员外绝不会跟姜离说这一番话。
他神情凝重，像是一瞬间老了几岁，他看向姜离的目光中隐约带着几丝期盼。
姜离愣了片刻，压低了声音问道：“您是不是也十分希望山河能来？”
张员外郑重地点头。
他看了段容嫣一眼，拉着姜离往外走了走，他叹了口气说道：“这段容嫣也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带着帝都名捕的腰牌来到棠越郡，二话不说就要我领着她到这北山书院来，说是有人往帝都递了信，说是咱们这书院里头不干净，派她过来调查。可这种事情，即便是真的，不也应该去找高大人吗？哪有直接来找我的道理？”
“您就没去找高大人求证一番？”姜离问。
张员外唉声叹气：“自然是求证了的，所以如今才把她当姑奶奶似的伺候着。高大人的意思是，咱们行的端做的正，八成是这位姑奶奶心气不顺，等她自己想通了也就走了。高大人这说的倒是轻巧，我们这里却倒了霉了。”
张员外一边说着还一边回头打量着段容嫣，生怕被发现他在这儿抱怨。
“她来了几天了？”姜离好奇。
张员外伸出两根手指头，神情凝重地拍了拍姜离的肩膀，只留下一句：“拜托你了。”
便匆匆回到了段容嫣身边，继续谄媚地介绍着周围的风土人情。
姜离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回了家。
杜三娘和周蓁蓁自是都凑上来打听。
听了姜离的话，周蓁蓁沉默片刻，突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说：“我还以为山河是多么放浪自由的人呢，原来也有被人吃的死死的时候。”
姜离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你也不必这样看人家的笑话，这里头只怕不止是两个人的感情问题呢。我先前在薛掌柜那儿可还听来了一嘴旁的，瞧着张员外那意思，这段容嫣的来历怕是当真不简单的。”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明日是要进城的，再去跟薛如意套套话嘛。”周蓁蓁换了个姿势倚在床边，吃着杜三娘做的点心突然问了一句，“他们这些人都是打帝都来的，会不会认得祁仲远啊？”
姜离蓦地一愣。
山河与段容嫣之间不清不楚，他与祁仲远又明显是旧识，那么段容嫣呢？
她到棠越郡来当真是为了山河吗？
一瞬间，姜离觉得遍体生寒，整个人都木了起来。
“哎呀阿离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周蓁蓁一愣，连忙拉住姜离的手，柔声劝道，“想来既然是和山河有关系，应当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更何况，如今祁仲远也不在这里，她便是当真心怀叵测也是没有用处的。”
姜离点头：“你说得对，他们都不在这儿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第二天一早，姜离丝毫不敢耽搁，天才蒙蒙亮便出了门。
到了霓裳坊的时候，山河抱着酒壶，瞧着她还有些迷茫。
好一会儿，山河才回过神来，冲着姜离笑的浪荡：“小阿离，你近来如此频繁地寻我，就不怕你男人吃醋吗？”
“段容嫣可认得仲远？”姜离问道。
段容嫣这三个字打姜离嘴里说出来后，山河一下子酒醒了。
他有些惊讶地握住姜离的手腕，问了一句：“是谁让你去多管闲事了？你见过段容嫣了？”
“……是。”姜离点头，“你说的没错，我是多管闲事，可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大槐树村，还是打帝都来的，我想我有必要去探究一下。”
“我不是怪你。”山河叹了口气，一下子松开了姜离的手腕，“她的出现的确令我意外，可我相信她来这儿与祁家无关。”
“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姜离神情凝重地看着山河，幽幽说了一句，“她让我转告你，三天之内，你若是不去见她，这辈子都不必再见她了。你们之间有什么过往，与我无关，山河，我只是想要知道她来这儿的目的。”
“所以你这是逼我去见她？”山河轻佻地笑了起来，手里的扇子伸到了姜离下巴底下，微微用力便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他说，“你可知道，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我没有威胁你，只是站在祁仲远妻子的身份祈求你。”姜离抬手推开他的扇骨，轻轻笑了笑，说道，“你这个动作，倒是与段容嫣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