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很灵敏。”
“是。”
顾聊安再次叹息,“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是。”
顾聊安和车道渠在这里分开,等车道渠身影消失,他便悄溜溜地跟着苏亓去了。
这该死的好奇心,总想探个究竟。
因为探这究竟害他差点跟断了腿。
苏亓她竟是每家店铺都走一走,看一看,逛街逛了一下午,沐白是背扛手提,吃喝玩乐的东西,他这一身都背齐了。
想他沐白,何时受过这种罪,还给一个女人拎包。
拎包拎了一路,太阳快下山了,苏亓才回到了破庙。
沐白看这四周破烂松垮,荒荒凄凄:“怎么到这儿来了?”
“别多话。”苏亓说,“进去吧,不然这些东西给谁吃。”
沐白好奇地跟着进去了,很快,从屋里冲出来十来个小孩儿,抱着苏亓不松手,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奶声奶气。
哟?还挺受欢迎啊。
苟辉也出来了,“老大,您回来了。”
苏亓指了指沐白,“这也是我的小弟,叫沐白,你们就叫他白白吧!这些东西啊,都是我买给孩子们的。”她把沐白手里背上的东西都拆卸下来。
白白?什么鬼称呼!
“本来想着做些烧烤,可是没有上好的设备,做了也不好吃,所以,就随便炒几个菜吃吃。”苏亓边弄边说。
“怎么买这么多,这怎么使得,我已经买了很多了。”
“害,小孩儿嘛,过生日就是个热闹,天色不早了,进去做饭吧。”苏亓拎着东西,苟辉就给他带路。
沐白呢?
就被一群小孩儿围着团团转,拉着他玩儿,教他打篮球,沐白甚是无语,看着他们把篮球投进篮筐里,好像有点意思诶。
于是乎,捞起袖子就冲了上去。
顾聊安无声无息地停留在远处的树上,看着他们玩乐。这是个破庙,这些孩子是住在这里?苏亓也在这里,那么这些孩子……
她刚刚买那么多东西都是给这些孩子的?
不待多想,顾聊安便换了方向,在破庙的后边,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厨房,很简陋,只是一个木棚遮雨,四周都是透风的。
苏亓挽起了袖子,洗菜切菜很是利索,做的菜还有模有样,色香味俱全,做出来的菜还不比他的厨子差嘞。
月色渐浓,屋顶都能闻到菜香了。
顾聊安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原来她也有如此贤妻良母的一面。
等等?贤妻良母?他在想什么?
苏亓让苟辉把菜都端出去,他们就在破庙里吃了起来。
顾聊安见没人了,便从屋顶飞了下去,厨房的桌子上摆着许多糕点,他看了看,还都是飘香坊的包装。
锅里还有没有盛完的菜,闻着很香,他站在灶前,收了扇子在手心上下打了打,喉咙一滚,口中唾液横生。
菜色可餐,要不……尝一下?
顾聊安朝门口望了一眼,笨笨地挪动锅铲,舀起了一块儿肉喂进了嘴巴里,赶紧把锅铲放回原处。
听到脚步声了,立刻飞身上屋顶,动作太突然,给自己呛到了,他捂住嘴巴忍住咳嗽,鼻子里的香味却越来越浓郁,让人胃口大开。
虽然吃相狼狈了些,可是这味道着实不错,他挑眉,而后点头,给与肯定,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沐白是出来盛饭来着,刚才明明是有动静来着,可又没人,难不成他判断错了?
顾聊安吃完了肉,才觉得自己今夜格外狼狈,格外不堪,没想到他顾聊安,有一日吃东西还这么鬼鬼祟祟,真是太丢人了……
他在这里一阵悔恨,不该偷吃,屋檐下的人却都笑了起来,他揭开了瓦片偷看。
苏亓到厨房里把所有的点心都拿了出去,连同玩儿的东西,一同摆在了桌面上,她把红色的蜡烛都削细了,所有的点心围成了三层圈,把蜡烛点燃插在了点心上。
“小十,在我们那儿过生辰是要许愿的,对着这些明晃晃的蜡烛许下自己的愿望,比如你想要什么等等等,在许愿之前的,我们大家要共同唱一首歌。”
“什么歌呀!”
“我教你们唱,听着啊,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大家一起学了起来。
由于比较简单,教了两三遍,大家就都会了。
苏亓兴致勃勃:“还要边按着节奏拍掌边唱歌,唱完了之后,我们跟小寿星一起吹蜡烛。”
沐白这才发现,苏亓的花样真是太多了,她仿佛就是一个孩子,她的高兴绝不亚于孩子们。
“来,我们一起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所以人都一起唱了起来,一起拍掌,唱完了歌,大家把头凑到一起,嘴巴里呼出气息,把所有的蜡烛都吹灭了,然后高兴地嗷嗷大叫。
这是苏亓过得最快乐的一个生日,虽然是给别的孩子过的,自己两个弟弟的生日她都忘了,是一个不称职的姐姐。
小十号问她:“姐姐,你的生辰是多久啊,我们也想陪你过生辰!”
“啊?我的啊!”苏亓指着自己,意料之外的欣喜,可转眼间消失不见,略带伤感地说:“我啊,我也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多久。”
“姐姐没过过吗?”
苏亓噘嘴摇摇头。
小十号笑得灿烂,把所有吹灭的蜡烛都点上,重新插在点心上,“那今天姐姐也过生日吧!我们陪姐姐过生日!”
“哈啊?”苏亓心里很激动。
小十号稚嫩地声音唱起了生日快乐歌,一边按着节奏拍掌。
沐白笑着摇了摇头,君子成人之美,他成了第二个唱起生日快乐歌的人。
随即,大家都唱了起来,一起拍掌。
苏亓鼻子一酸,百感交集,她留住心中的感动,蜡烛的光芒照得她双目晶莹。
沐白一边唱,一边心疼,一边高兴,一边惋惜,苏亓眼中的晶莹是泪花,忍着的是不想被人发现的脆弱,令人心疼,他自己也从不曾过过这样热闹、这样亲和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