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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 人之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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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琐男也不是什么没有见过风浪的人,但是对方这么不给苍岩山面子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到,想到墨七七的狠辣,头上不由得刷刷刷的落下冷汗,自己怎么就这么嘴贱呢?

只是,现在他后悔还来得及吗?不用想,一定来不及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拼一把,大不了一了百了。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他都快忘记了当初那些朝不保夕的日子,这些年的富足生活,渐渐迷失了他的本心,学会了算计,学会了谋划,一直带着面具生活,有时候猥琐男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法恢复真面目了,这何尝不是一种可悲?

猥琐男轻松一笑,顿时握住剑柄,冷笑一声,“呵,就算是我杀不了你,我也要剜下你的一块肉。”

墨七七看都不看,虽然说现在猥琐男还算是有点骨气,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打凌幻影的主意。

“喝!”大喊一声,整个人冲了过来,剑尖一扫,无比凌厉的剑锋冷光乍现,对着墨七七而来,如果是其他人,或许抵挡不了猥琐男的一招。

但是墨七七是谁啊?他可是他爹死命训练出来的,虽然不能说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但是也好不过多少,再加上他本来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天才。促使他的武学除了老年的那些老家伙,还真的难逢敌手。

在别人眼中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的招式,自己却轻而易举知道破解的方法,墨七七向来讲究“快准狠”只有三招,三招过后,猥琐男倒飞出去。“啊……”

“嗤……”猥琐男猛然喷出一口血,虽然说现在还没有咽气,但是可以说他已经油尽灯枯了,最让猥琐男想不到的是三招,只要三招那男人就击败了自己,猥琐男苦笑一声,有些低落,又有些垂头丧气,果然,自己比不上他,自己从小练武虽说自己知道会败,但是没有想到自己败得这么彻底。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也不在乎了,他一辈子和人逞凶斗狠过,恃强凌弱过,富足安乐过,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生活,一辈子没有安生,现在对他来说,墨七七出手,还是解脱了他,在意识模糊之前,目光紧紧看着凌幻影,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不舍得眨眼,要把凌幻影记住。

拼进全身的力气,“姑娘,对不起……我,我可以问一下吗?你,你叫什么名字?咳咳,咳咳咳……”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断的咳嗽,却不舍得移动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动心,或许是因为她的容貌,或许是她对自己的不假辞色,但是都不重要了,至少在他的有生之年,她没有真正的拒绝他,他已经很满足了,这是他第一次对女孩子动心,纯粹的动心,可是可悲的是,他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猥琐男虽然说先前冒犯过凌幻影,但是这会儿能够在垂死之际不忘向凌幻影道歉,凌幻影虽然说厌恶猥琐男,但是也叹了一口气,“凌幻影,我的名字。”

“凌幻影,凌幻影……”猥琐男喃喃道,“谢谢你,凌姑娘。”高兴的弯了弯嘴角,露出他一生中最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让我知道你的名字,谢谢你,为我流露出来的一丝悲伤,谢谢你,让我再次找到了本心,不在犹如行尸走肉的活着,谢谢你,让我生命中有了光亮。

仿佛是了却了最后的心愿一样,眼眶中最后一丝光亮消散,身体软软的垂下来,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凌姑娘,你来到这里怎么不去苍岩山坐坐?”大笑声传来,无数飞禽吓破了胆,纷纷展翅高飞,凌幻影抬头快去,就看见莫言熙带着一些亲信,骑马飞奔而来,一路上风沙不断,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莫公子,好久不见啊!”看着莫言熙翻身下马,凌幻影向前走过去,浅笑说道。

“哈哈哈,可不是嘛,我们也很久没有见过了,说起来,多年前还是在百花宫见过呢!如今当初粉嫩可爱的小女娃也这么大了。”莫言熙追忆的说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当初那个满心仇恨的少女,如今优秀美丽,对仇恨收放自如。

那个时候,可能是他对这个少女印象最深刻的时候吧!他永远记得那一天,那一天是他的师傅十年一度的师门比试,云雾山和百花宫师出同门,他的师傅“百花圣女”被邀请到云雾山,而云雾山的主人--青岩道人,也就是他师傅的师妹。

小小的墨七七跟着百花圣女一起来云雾山,那个时候,他看到的凌幻影是瘦瘦的,小小的,明明有八岁了,可是看起来却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而已。

那一年下了很大很大一场雪,白的纯净,白的晶莹,白的透亮,可是在雪中有两个嚣张的身影,白色衣裙少女娇俏动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白衣精灵,但是她的行为让人不敢恭维。

她旁边有一个清秀的丫鬟,那丫头手上捧着一支用玉石制作而成的玉笛,那少女正在嚣张的俯视少女,不屑一顾的看着旁边一个跪在雪中瘦弱的少女。

“凌幻影,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有什么资格在大殿夸夸其词?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要是你在这么不知好歹的肆意妄为,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那女子好不张狂,“还有,你最好离邹师兄远一些,不然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哼!”少女冷哼一声,最后瞪了一眼凌幻影,摔袖离开。

凌幻影不言不语,只是眼睛明亮澄澈,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背影遗世而独立,尽管冷得嘴角发紫,少女也没有哼一声。

小莫言熙其实在那一年雪花下初见,就觉得少女是骄阳样,他们都是一样人,一样的骄傲,一样的成熟。但是少女比他干净,比他明亮,从此,在莫言熙心里,少女就是他的光,他追寻的明亮。

凌幻影没有想到,当时怎么狼狈的他被莫言熙当成了他的救赎。

那是他内心深处最珍贵的画面,也是他最干净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