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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贞洁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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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阮阮的心陡然紧缩。

这就是林墨染,永远直白,不给你机会回避,什么都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若是倒退一步,顾及他的颜面婉拒,他便会趁势进取,把你逼至角落,让你永远无法回避他。

姜阮阮太清楚林墨染身上这股执拗的劲儿。

想要拒绝他,只有一个方法。

那就是不留余地的,完完全全地用他的方式拒绝他。

“没有。”姜阮阮转身正面对着林墨染,视线不偏不倚落在他身上,微微行了个得体的礼数,带着要跟过去告别的庄重认真。

“多谢林公子抬爱。阮阮想为父母守孝不假,但阮阮心中无林公子也不假。”

深吸了一口气,她鼓足了天大的勇气,用异常坚定的语气说道,“阮阮不想耽误林公子,也不敢有所欺瞒。阮阮心中有心悦之人。林公子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咚!

这句话好似一记沉重的鼓槌击在凌霄的心间,心底莫名地收紧,还隐隐透着一丝雀跃和得意,起初还是浅浅的,继而又欣喜若狂,好似要胀满溢出来般,恨不能在大街上随意逮个人就与他分享这种喜悦。

而最后那句话,之于林墨染,听到的却是“啪”一声,那是心弦断开的声音。

姜阮阮说完,便立刻转身,避开林墨染眼底所有的暗伤,带着满身的坚定朝前走。

只是一个瞬间,她读懂了一切。

林墨染兴许很好,但并非她所求。

重活一世,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种靠话本里桥段就能打动的小姑娘,心硬如铁,柔情密语是很难将她攻陷的。

未出阁的姑娘谋爱,对她们来说,林墨染不失为是一个很好的情郎。

但两世为人,曾经在婚嫁里脱了层皮的她,更明白情爱难长久,嫁给一个人,不单单过的是两个人的小日子,而是嫁给了一个家族,一个家庭,光有情爱并不足以维持下去。

在祁国的婚嫁里,婆婆的习性如何,人品如何尤为重要。一个歹毒的婆婆足以败坏一段良缘里所有的美好。

所以,姜阮阮越发笃定,林墨染并非她的良人。

如若真的要再嫁人,姜阮阮想要过那种平平淡淡的小日子。

凌霄大步追了上去,心里头暗自窃笑,连眉毛都有几分飘飘。

那句“林公子不及他的万分之一”,是凌霄迄今为止,听到最为动听的话语。

表妹果然很喜欢我。

非常非常喜欢。

三人回到了马车上,一路上安静得诡异。

到了永乐街,三人下了马车,还没来得及开口告别,就听到街头一阵喧闹声音,吸引了大批路人围观。

姜阮阮下意识寻声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碎花棉衣裳的姑娘被几个人拉扯着,有男有女,看似都跟她认识,围观的人指指点点,但无人上去帮忙。

她身子瘦弱,被扯得极为狼狈,但眉眼那股倔强,又透着光,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她。

“放开我。”穿着花衣裳的姑娘激烈挣扎着,奈何头发,双手,后背的棉衣裳都被扯得死死的。

同样的处境,姜阮阮想到那日被林氏和一干嬷嬷们强按在宗祠前的场景,小身子止不住颤了颤,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比她大一两岁的姑娘越发同情。

“救命啊——杀人啊——”

穿花衣裳的姑娘对扯着她的人拳打脚踢,完全没再客气,但对方毕竟人多,只能拼命呼救。

围观的人很多,但无人敢多管闲事。

“放开我,我不去贞洁河。放开我——你们没权利决定我的生死。”

啪——扯着她的一个老女人兜头兜脸给了她一个耳光,姑娘的脸侧瞬间猩红晕染开,指印清晰。

老女人咬着牙,面目狰狞,几欲把眼珠子给瞪出来,指着被打得头晕脑胀的姑娘说道:“贱人,你这个丢人的玩意,败坏门风。早几日被那偷花贼碰的时候,就该当场咬舌自尽。你当时怎么不去死!你都苟活了几日,我们连家的脸面都被你给败光了。”

站在老妇人对面的中年男人,挺着油腻的肚子,也拉扯着姑娘,想将人往那城外的贞洁河那边拉。

“赶紧去死,说不定还能保全我们连家的脸面。你若是不去,我就把你卖进窑子里。像你这种被污了的姑娘家,也就是进窑子里或是给人当妾的命了。”

“跳入贞洁河,还能保全你的体面,连家的体面!一个姑娘家的,还没出阁就被污了,还活在这个世上做什么,丢人现眼啊!”

这时,人群里确实有个老大叔实在看不过眼,抽了口老烟筒,吐了着白烟道:“老连啊,差不多得了。别把事情给做绝了。脸呢?你脸多大!说起来,你们连家连个小门小户都说不上,充什么大门面。”

老大叔的老婆子性子也耿直,紧跟着附和,“就是呢!说到底,咱们还是老邻居呢!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装什么阔。”

连翘看了眼老大叔和老婆子,心头微暖。

没想到他们这个时候,竟然为自己开口,可一想到他们的儿子,她的心就沉了又沉。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都说这被唤作老连的连家,跟老大叔一家子,以前都住在京郊的布衣街,两家人是邻居。

后来,老连意外救了个过路的有钱人,有钱人给了他一笔钱作为答谢礼。老连就拿着那笔钱做小生意,没想到竟然挣了不少钱,就搬离了原来布衣街。

但这京城中心,可是权贵大门大户多如过江之鲫的地方,就老连家那点家底,还真连个小门小户都比不上。

至于老大叔一家,也是意外发了横财。远亲全家翻了船,户籍部根据律法,扣除了商税后,把在京城里的银饰铺产业全部归入老大叔一家。

老大叔的儿子顾笙接手了银铺子,一点一滴学着这么打银。经过一番苦功,顾笙也把银饰店经营得有声有色,日子早就赶超了连家。

倒是顾大叔和顾大婶两人,过惯了穷日子,有钱了也还穿着粗布麻衣,总回去布衣街跟老邻居唠嗑,偶尔也救济老邻居,看着并不显贵,为人挺亲和的。但老连家知道,顾家底子可不少。

换做寻常人,老连早怼了过去,不过他女儿喜欢顾笙,他也想着跟那老两口结亲家,所以自然不能让这对“老邻居”面上过不去。

老连脸皮子极厚地笑着,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着顾老头说:“你是不知道啊,这丫头被那偷花贼给……那个了。”

“我没有——我没有——你们没权决定我生死。你们若强行把我扔到贞洁河,就是谋杀!”连翘恨恨踹了老连一脚,双目含恨,那股狠劲,如若不是双手被扯住,她肯定上前咬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