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她无数次的鼓捣冯大福去大房找事,可冯大福只和稀泥,说得多了,还会呵斥她。
她自己又完全拿大房没有办法,她的名声已经坏了,就算现在大房拿着扫帚把她扫地出门,都没人会说大房一句不是。
她纠结了这么久,就只能偷冯大福藏起来的银子,可冯大福本身就没啥银子,她也只能作罢。
今年,他们连肉都没有买,就是等着冯家大房给送年礼过来。
可前些时候,吴立春的娘家人在大房吃吃喝喝,更是让她十分不服气!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贱人的娘家人都能吃大房的喝大房的,她就要点银子都不成?这大房未免也太过分了!
这个时候,她完全忘了自己对大房做过什么,满心都是大房不孝顺!
“就送这么点年礼?”刘氏瞥见冯大福手上提的东西,不满的冷哼一声:“你去吴家的时候可是拉了满满一车东西!”
冯大福显然也知道这个事,看了看手上的东西,也微微有些不满:“乐财,这有银子了也不能乱花,给吴家那么多算怎么回事?”
冯晓华笑了笑:“爷爷你是误会了,这快十年没回去了,可不是要多带点东西?”
她又指了指冯大福手上的酒:“您别看东西多少呀,知道您喜欢喝酒,这可是我托人买的好酒,到时候弄上几个好菜,您请您那些朋友们一喝,保管让您赚足了面子。”
她又指着衣裳道:“这衣裳的布可是咱爷孙俩亲自去买的,都是上好的细棉布,三身外衣三身里衣,不用我说,爷也知道价值几何吧?”
冯大福微微颌首:“确实,你是好的,我只是心疼你爹赚了银子,还要贴补你娘的娘家人…”
“哪呀,回来的时候姥姥也给带了肉,放心吧,亏不了。”冯晓华一面说服冯大福,一面打量刘氏越来越难看的神色。
“送这点东西,没一个有用的,你们家不是杀猪了,猪肉怎么不送来点?”刘氏不满意的打断冯大福和冯晓华的对话。
这些全都是给冯大福的,她要是拿去换银子,冯大福能生吃了她!还不如多来点肉实在!
冯晓华翻了个白眼:“杀猪了也不能给你吃呀,猪多可怜呀,本身就死了,还要被你这种腌臜人吃,猪都能气活过来!”
刘氏眼珠子转了转,挽住冯大福的胳膊:“大福,你看我之前也是急的,可这家里没一点肉也不行呀,这大过年的,多少还是要弄点肉,你说呢?”
冯大福有些动摇,他刚刚虽然一赌气说是要去卖了被子,可毕竟已经腊月二十多了,根本就不好卖。
这要是家里没肉,连一顿饺子都不一定能吃上。
这年过的,那也太没滋没味了。
“嗨,这简单,年夜饭我给爷送过来,保管爷吃的美美的,等爷请客的时候,尽管去我们家,我给爷弄一桌上好的席面。”冯晓华可不吃她这一套。
冯大福何人,他自己享受了,完全不会顾及其他人的想法。
这会儿,他立场立马坚定了:“没肉就去买,你把银子都给那个兔崽子做衣服了,还想吃多少肉?”
刘氏更是不服气,也不装柔弱了,一推冯大福的胳膊道:
“你也不看看我为啥问他们要东西,老娘为啥不服气,还不是不服气吴家把大房的东西都拿走了?这是为了你好,你咋就看不见呢?”
冯大福的耳根子软,冯晓华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立马就和刘氏对骂起来:
“你还不服气?你不服气你憋着呗,就你干的那些腌臜事,还有脸不服气呢?我看呀,你的脸皮是比城墙还要厚,要是抵御外敌的时候用上你的脸皮,咱们大燕朝都能一统世界了!”
刘氏气的直抖:“你…你…”左右打量着有什么能做武器,抄起扫帚就要去打冯晓华。
冯晓华一面跑一面继续刺激她:“我什么我?连话都说不清楚还学人家用计谋的,也不看看你的老皮老脸的,好好做人不行吗,非要犯贱?我看了都愁得慌!”
“爷,你快管管你媳妇呀,她马上就要打到我了。”冯晓华绕着冯大福跑。
大房冯晓华对冯大福最好,冯大福被刘氏扫到好几下,气不打一处来,劈手夺过扫把,冲着刘氏一通猛揍。
冯晓华看的十分过瘾,等冯大福打完了,她才把怀中的荷包拿出来:“爷,这银子本来让您出去给您的,可我瞧着您估计也出不去了,就在这儿给您吧。”
她还刻意冲着刘氏道:“您可收好了,别让什么阿猫阿狗给叼走了!”
冯大福收到怀中,心中暖暖的,温声道:“你放心吧,爷一会儿就去打一个箱子,把所有家当都收起来。”
冯晓华瞅了眼院子中的被子,又给冯大福加了一贯钱:“您是要去卖被子吧,这钱给您,被子算是我买了,也给堂弟堂妹弄点肉吃。”
“晓华…这…”冯大福有些踌躇。
冯晓华摆摆手:“哎呀,我看不上后奶和二叔二婶是因为他们招我了,这被子我也不拿走,给您盖吧,您的被子也好多年了,正好换成新的。”
冯大福叹了口气:“我们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如你这个小孩子呀。”
他又狠狠的踹了刘氏一脚:“看见没!晓华是什么脾性,你要是不逼着她,她能对你这样?”
刘氏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浑身都疼,尤其是胳膊那,更是生疼,稍微抬一下就动不了的感觉。
她疼的冷汗直冒,也顾不上冯晓华还在场,只能向冯大福求救:“大福,我的胳膊好像断了,你快请大夫来呀!”
“装什么装!”冯大福不以为意。
刘氏急了:“我装什么了!我现在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过了这么多年,冯大福对刘氏还是有感情的,赶紧喊了一个孙子去找大夫。
冯晓华见刘氏不像是装的,拉着冯乐财不走了。
她要是一走,刘氏还不知道要往她身上泼多少脏水。
果不其然,大夫一说刘氏的胳膊可能断了,刘氏就哀嚎起来:“哎哟,我这造的什么孽哟,还有人上门将人胳膊打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