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贸连连摆手，“啊，那也有可能是我弄错了，祁老，您别生气，我也不是很清楚顾老将军的案子现在上面是怎么处理的，毕竟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没有个结果……”
祁老缓了口气，“没事，毕竟你也不在军部工作了，我不怪你。好了，言归正传吧，我虽然看过资料，知道老顾出事前你回了趟家，但是书面资料毕竟说得不清楚，我想听你亲口说，你现在还能回忆起当时的事情吗？”
杜贸点了点头，表情凝重，“当然能，当时我在医院等父亲动完手术，等手术成功后，我就立刻回来了，但是我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就听到顾老将军已经……那时我一直认为，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跟着顾老将军一起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事！”
“后来……顾老将军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沉浸在自责当中，军部有找过心理医生帮我治疗，但是没有用，后来实在没办法，我主动辞去了工作，回家待了一段时间冷静下来后，军部召我回去，让我接管顾老将军生前的某个任务。”
“‘灰狼’……是吧？”
杜贸诧异地看着祁老，“您知道啊？啊……刚刚没说，是因为这件事是秘密，不能告诉无关人员，还请祁老见谅。没错，就是‘灰狼’计划，我当了‘灰狼’计划和顾老将军组建猎狼人组织之间的联络人，这些年，我都在暗地里做着这件事，连家里人都没告诉，他们都以为我还在军部工作。”
祁老点点头，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推到杜贸跟前。
杜贸朝祁老微微颔首，拿起茶杯喝了口。
“祁老，您还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告诉您。”杜贸迟疑了下，“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您调查到了什么线索？顾老将军的出事我一直觉得很蹊跷，按理说有那么多人跟着顾老将军一起去营救，就算对方是十恶不赦的歹徒，也不可能打得过训练有素的军人啊！我身为顾老将军的副官，我很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还请您告诉我！”
“别急，先吃点东西。”祁老把糕点推到杜贸跟前，“你刚下飞机就来了我这儿，累了吧？别着急，我会慢慢跟你说的。”
“好。”
杜贸喝完了一杯茶，看着祁老吃着甜点，老人家晒着太阳，两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杜贸收回目光，掩住眼底的一丝阴霾。
当年他做得天衣无缝，按理说，是不可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的！但是当时的他毕竟年轻，手段还不够狠，所以也有可能留下了什么线索而不自知。
二十多年过去了，祁老突然想起他，还要求跟他见面，这让杜贸心里产生了疑惑和焦虑。
如果真的调查到了什么线索，那就必须在祁老把线索提交给军部时，尽快销毁！
可如果没有调查到什么线索，祁老为什么要用这个借口来见他？
难不成，祁老是想炸一炸他，以此获得什么消息？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得小心翼翼对待，可千万不能露出了马脚……
“祁老。”杜贸抬头看向祁老，“您还没说，您调查到了什么线索呢。”
“啊？哦对……”祁老恍惚了下，无奈地苦笑道：“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差点就忘了，幸好有你提醒我。你等等啊，我上去拿个东西，很快下来。”
“好，您当心点。”杜贸看着祁老进屋后，又扫视了一圈，见没有别人在，迅速收起脸上的笑，一脸阴沉地坐在院子里。
他在考虑，如果待会儿祁老拿下来的东西确实会威胁到他，他该怎么做才能把东西拿回来销毁？
派人过来？
太危险了，这里可是军区大院，派人进来偷东西，无疑是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可不销毁，再让祁老顺着线索调查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查到他身上的！
他苦苦经营那么久，不能就此毁于一旦！
就在这时，杜贸听到了一些声音。
他扭头看去，就见顾星瞳牵着小黄走了进来。
顾星瞳大概也没想到来客人了，在看到杜贸时还愣了愣。
杜贸看到顾星瞳，眼睛倏地一亮，连忙站了起来。
“您……您就是顾老将军的孙女是吗？”杜贸激动地走到顾星瞳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您、您好！我是杜贸，是顾老将军曾经的副官，见到您真的很开心！”
顾星瞳瞟了眼杜贸，绷着脸颊把手抽了回来。
杜贸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吓到您了是吗？我实在是太激动了，当时顾老将军出事的时候我没陪在他身边，得知事情之后一直自我内疚，自我谴责，我一直以为您也出事了，但在看到新闻，说您回来时，我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开心。”
“哦。”顾星瞳反应很冷淡，眼中带着警惕和怀疑，似乎在确认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杜贸无奈，暗道现在的小丫头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他都表达得那么显而易见了，她竟然还在怀疑。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祁老下来了。
“诶，瞳瞳。”祁老招了招手，小黄率先跑了过去，绕着祁老的脚脖子汪汪叫。
祁老弯腰抱起小黄，走过去道：“瞳瞳，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杜贸，你爷爷以前的副官。”
杜贸朝顾星瞳微微一笑。
顾星瞳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杜……叔叔，不好意思啊，因为刚见面你就表现出了过分的热情，特别像现在的人贩子，所以我就……”
杜贸一噎，摆着手笑道：“没事没事，不怪你，是我的原因。”
人贩子？
他哪里像人贩子？
这臭丫头真不会说话！
“对了，祁老，您说的东西呢？”
杜贸见祁老两手空空，不由地问道。
祁老摇头道：“不知道被我放哪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着。算了，下次再说吧，你打算在A市住多久？”
“会住一段时间。”杜贸笑着说。
他必须得搞清楚祁老手里的资料内容到底是什么，是否会威胁到他，更何况……
杜贸看向顾星瞳，见顾星瞳正好奇地打量他，他也不在意，朝对方微微一笑后就收回了目光。
更何况，顾老爷子的孙女在这呢，他怎么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