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司空婧被看得莫名心慌。
可是,她已经跨过了栏杆,这时候退缩就太没面子了,于是稳了稳心神,自我安慰一句不要怕。
眼神落在高台上,正想要一跃而下,却看见魏尘正凝神望着她,沉着一张脸,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咕噜——
司空婧头皮一紧,好吧,她现在这个身子,是有点儿乱来了。
那...那她退回去好了嘛,别凶嘛...虽然面子很重要,可小命比面子重要多了。
可......
出来容易回去难,司空婧刚转身,脚下一滑,惊得她连带着攀在栏杆上的手也滑了开去。
脚下一空,惊得她尖叫起来,同时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夫君救我————”
这一幕,吓得众人怔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从三楼往下掉。
而在她喊救命之前魏尘已飞身上前,司空婧沉甸甸的身子被他单手紧紧扣住。
腰上强有力的手让她感到踏实,睁眼,看见魏尘正一手缠住了垂着的纱帘,带着她往高台荡去。
“......”
魏尘紧抿着嘴唇,神情明显不悦,司空婧不敢动弹,亦不敢言语。
俩人稳稳地落在高台上,直到看清司空婧众人才反应过来,当即有人道了句:“这不是司夫子吗?!”
方才她情急下喊的那一句“夫君”众人听得清楚,这下不由哗然,纷纷议论起来。
“诶!说起来,去年的舞姬大会,司夫子也在场。”
“嘶~你们可还记得,司夫子第一次在云春医馆大变活人的时候,正是关东家解的围!”
“对啊!你不说还真是没想起来......”
“那这么说来...关东家和司夫子敢情是早就相识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津津有味,登时将“逼婚”一事抛之脑后。
司空婧这时感到腰上一松,听见魏尘在她耳边低语道:“待回去本王再跟你算账!”
司空婧听得脖子一缩,不敢顶嘴,任由魏尘拉着上前。
见关月冷要发话,众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眼神齐刷刷看向高台。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在下也无须再隐瞒。”
关月冷说着,将司空婧往身边拉了拉,道:“众所周知,这位是司夫子,是在下的娘子。”
然而,关月冷的话音刚落,底下不知谁人“咦”了一声,低声道了句:“你们觉不觉得,司夫子长得好像淮王妃?”
在场的人见过淮王妃的人不多,但闻言却依然好奇地互相打听起:“你见过吗?淮王妃长什么样?”
看着这群这么轻易就被带偏的人,司空婧心中着急,正想开口,却被关月冷抢先一步——
“你们说的那位淮王妃,在下有幸见过一次,确实与在下的娘子有几分神似。”
“今日阑兮阁设宴,如此大好的日子,各位不要客气,今日的酒水都算我关某人的!”
一句话,又成功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登时举着手中的酒杯朝关月冷敬酒。
“关东家,你与司夫子是什么时候成的亲?怎的大伙都不知道?”
一名男子举着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朝关月冷道:“就借着今日的好日子,再次祝关东家与司夫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来宾话落,当即有丫头斟了酒呈上高台,只是,司空婧那杯让关月冷挡了下来。
“关某人在此多谢各位的抬爱,娘子身子不适,这杯酒就让在下替娘子喝了。”
一如司空婧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关月冷开口,总是一呼百应。
喝完两杯酒,关月冷放下酒盏朝众人告辞,带着微笑牵着司空婧上了楼。
跟着他走在长长的走廊上,他默不作声的时候,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冷峻的气息,搞得司空婧愣是大气都不敢喘。
咳~
“那个......”司空婧试探性开口,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喊他。
不由蹙起了眉头,夫君?怪别扭的。王爷?这是在外头。关东家?好像也不对......
正想着,感到气氛不太对,抬头,对上他仍是不悦的眼神,即刻心虚地低下了头。
魏尘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牵着她径直回了天字阁。
司空婧像个做了错事等着挨训的孩子一般,站在一旁,默默抬眸,看着他将脸上的面具卸下。
直到将脸上洗净,魏尘回头,看着垂首站在一旁的人儿,心头的情绪辗转了一番,终是舍不得责备。
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开口,带着刻意的严厉:“爱妃可知道自己差点儿就一尸两命了?”
“嗯......”那厮乖巧点头。
“以后不准再做任何危险的事!”
“嗯......”那厮肯定地应承。
“堂堂的淮王妃,怎的就这么喜欢翻墙呢?”
“......”那厮闻言不说话,有些幽怨地看着他。
魏尘见状,剑眉一拧,“怎的?爱妃不服吗?本王说错了?”
“那...人家也会轻功的啊,都是被王爷你吓的,才...才会失足......”
她低着头,不服气地小声抗议:“还不是为了替王爷解围才这样......”
真是的,她分明替他解了逼婚的围,他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把人吓得失足,她才不服。
好态度维持不过三句话。
魏尘无奈叹息,再开口,本性暴露,柔声道:“爱妃可知道,本王的心跳都差点儿让你吓停了。”
“爱妃现在不比以前......”
魏尘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这里头还有个小东西,再这么不安分,你可是要折煞本王?”
然,他如此苦口婆心,回应他的却是一个耍赖撒娇的拥抱。
司空婧搂住他的脖子,软绵绵地在他的脸上蹭了蹭,毫无诚意道:“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不再翻墙!”
“我跟王爷保证!若是再做危险的事,便任由王爷发落!”
看着她一双无辜的大眼,不知为何,魏尘总觉得那里头盛着满满的敷衍。
可那又如何?他除了相信,毫无办法,面对她,魏尘总是溃不成军。
于是,甚是无奈道:“这可是爱妃自己说的,若是再犯,本王可对你不客气!”
“好~~~”
某人甜糯糯地应了一句,得了便宜又卖乖:“王爷刚才可帅气了!王爷就是我的英雄!”
“是吗?从古至今,英雄救美都是有所图的。”
魏尘坏笑,“本王救了你,爱妃可要以身相许......”
“还要以身相许!?”司空婧指着肚子嗔道:“这里头怀的可不就是以身相许的证明吗?”
“唔~不够!爱妃得许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