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刚大明，渌水从沉睡中醒来，尚未睁眼，便感到胸前压了什么东西。
伸手，摸到一截手腕，惊得她蓦然睁眼，扭头，卫萧的脸与她只在眉睫之间。
还在睡梦中的卫萧，手掌覆着一片柔软，忍不住揉了揉，手指却蓦地被人掰起，痛得他骤然惊醒。
睁眼，对上渌水一双愤怒的凤眸，而他这才警觉，方才手心里的温软是什么。
“诶我去！你快住手，要废啦！”卫萧龇着牙，不敢挣扎，生怕她真给他掰断了。
渌水擒住卫萧的手，将他反趴压在榻上，怒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的衣服可是你脱的！”
卫萧扭头，一咬牙，用力朝她横扫在榻，顺便挣脱了她的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昨晚喝得烂醉如泥，吐得满身都是，再说，你的身子我都看光了，不过是脱个外衣，有什么好紧张的？！”
“找死！”
渌水闻言恼羞成怒，双手挣不脱，便抬起膝盖在卫萧的大腿间撞了一脚。
卫萧吃痛，松手，蜷着身子，抬手指着渌水，咬牙切齿：“你这个女人！！！总是恩将仇报......”
“嘶~你这没良心的，本将若是断子绝孙，非要你负责不可！”
卫萧说完，想了想，又道：“啊~不对！他娘的！本将若是不行了，要你也没用.......”
听着卫萧自言自语，渌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头的气全都烟消云散。
“你笑个屁啊！”他都快痛死了，这女人还笑话他，真是气死他了。
可是，等等——
看着渌水脸上的笑，卫萧暗忖，这女人笑起来还挺好看！
渌水跟了魏尘那么多年，一向都面无表情，喜怒总是不形于色，这还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想笑。
渌水刚才那一脚，掂着力度，卫萧很快便缓过了劲，索性躺在她的床上不起来。
“本将受伤了，今日哪儿也不去，你伤了本将，得负责。”
看着他无赖的样子，渌水无所谓道：“随便你，你喜欢的话，这个营帐让给你便是......”
“你！”
看着坐在里头的渌水，卫萧一口气哽在喉咙，这混迹沙场的女人，可真难对付！
可偏偏卫萧就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情，于是装作漫不经心道：“你知道自己昨夜做了什么吗？”
卫萧瞥了她一眼，道：“你抱着本将，嘴里却喊着殿下，你听着，本将给你学学......”
卫萧说完，作势正要开口，却被渌水扑上来一把捂住了嘴巴：“住口！”
虽然她早已认清现实，对魏尘不再抱有幻想，可若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自己会做什么，她还真的不敢确定。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卫萧更加肯定，她心中一定是装着魏尘的。
卫萧故作轻松得叹了口气，自嘲道：“真是羡慕殿下，想本将都到了娶亲的年纪，却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
说着，卫萧又补充一句：“那晚牵你的不算。”
另外...他牵过的另一个人的也不算，毕竟，那只是他曾经的一厢情愿。
“......”
渌水无语。
怎么牵她的就不算了？难道她就不是姑娘了吗？
卫萧正想事，却忽感到眼前黑影袭来，唇上被渌水亲了一口。
亲完，渌水撑起身子俯视着他，挑眉道：“本姑娘也没亲过男人，刚才亲你的也不算。”
“......”
卫萧蹙眉，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这种仇也要报？
看着渌水那副不认输的表情，卫萧心中就涌起浓浓的征服欲，于是眼神眯了眯，蓦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伤了本将，得负责替本将验伤。”
“放屁！”
渌水说着，又抬腿，但卫萧早有预备，死死缠住了她的腿，令她动弹不得。
“你这女人，当真想害本将断子绝孙啊！既如此，你得先给本将留下个一男半女......”
卫萧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脱她身上的衣服，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要强到什么程度？
刚刚解开衣衿，渌水便挣脱了双手，被他压在身下和他推了好一阵太极。
终得挣脱，渌水反应快速地翻身下床，衣服却被卫萧扯住，两方用力，身上的衣服蓦然被扯开。
姣好丰盈的身姿一丝不挂地呈现在卫萧的面前。
“......”
卫萧手里提着她的衣服，尴尬地咽了咽口水，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啪”的一声，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清脆响亮。
还没反应过来，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便怼到了他的脖子上。
卫萧坐在榻上，手里攥着渌水的衣服，看了看眼前的长剑，眼眸抬起，不由挑了挑眉。
渌水一身丰盈赤.裸，一袭长发披散垂在身前，半遮半掩，委实诱人，看得卫萧体内火气顿起。
有火气也不敢妄动。
卫萧幽幽撇开眼，伸手将衣服递了上去，轻声道：“渌水姑娘，那个...本将不是故意的......”
渌水伸手接过衣服，心中的气却没消，人杀不得，便在他身上一顿乱划。
直到她将长剑收回，卫萧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已全数被她划破，而他诚实的身体，也被她一览无遗。
卫萧默默拉过被褥将自己遮起来，朝她抿嘴讪笑，意思是：这样一来，咱俩都扯平了，满意了吧？！
渌水当着他的面穿好衣服，默默撇了他一眼，攥着长剑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
直到她离去，卫萧坍下腰身长长吐了口气，差点以为小命要没了！
渌水直往河边去，脸色和心跳，在出了营帐之后才反应迟钝地变得不正常。
走到河边，一连洗了好几把冷水脸，才将脸上的燥热退下去。
望着河水，却突然浮现刚刚看到的画面，脸上蓦地又一热，不由伸手在水面一顿乱拍，臭男人！
“渌水姑娘，一大早的，你同河水置什么气？”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渌水闻言回头，看见司空晴正微笑看着她，手里端着水盆。
“原来是司空小姐，没事，我来洗脸而已......”
渌水话刚落，便看见魏宇轩急匆匆往这边走来，边走边道：“晴儿，你快放下，这种重活让我来就好了！”
看着俩人卿卿我我，渌水识相地转身走开。
北疆的深秋已经提前到来，在这个秋风瑟瑟的早晨，她突然也很想有个人能与之卿卿我我。
在那之前，又是一天满满当当的训练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