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风面露为难，“郡主，此事太过久远，没有重提的意义所在，何况没有相爷的允许，属下也不敢乱说。但请郡主记住，南辰后宫是相爷的逆鳞，而南辰皇后所居住的椒房殿，也是相爷最为抵触的所在。”
“那……”
“希望郡主能理解。”流风已经带了点祈求的意思所在，“今后莫要在相爷面前提起皇后的椒房殿。”
木清如想不明白南辰后宫到底招惹到了江沐尘哪点，但是听说这件事后她就即刻出门去了一品食府，跟张启荣聊天时谈论起了此事，张启荣也感觉莫名其妙，但回想起最近几年的事宜，倒是发现江沐尘虽然颇为受皇上偏宠，但他却从不曾留宿宫里。平日里上朝或是处理朝政时，除却金銮殿和御书房，他就再也不会去其余的宫殿了。
张启荣感觉奇怪，“这样说起来的话，江丞相对后宫倒是真的格外抵触，对椒房殿抵触更深，但也没道理啊，椒房殿也没招惹到江丞相啊？”
木清如咬着嘴唇若有所思的挑眉，“难道是椒房殿里皇后娘娘做过什么对不起相爷的事情？”
“这，小的就不知情了。”
也是。
那都是皇家秘闻。
但是这世上有一样东西是能害死猫的，所以木清如思前想后硬是去了趟风月之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一掷千金，终于求来了跟沉鱼船舫一叙。
“郡主真是有闲情逸致，不惜花费千金跟我同游莲花池。”沉鱼斜倚在贵妃榻上，明眸善睐，笑意慵懒，双眸暗光流转似是能勾魂夺魄般，“若不是郡主对江丞相情真意切，我倒是要合理性的怀疑郡主你这般财迷还能为我一掷千金，是否对我动了情呢。”
木清如：……
她财迷？是，她的确有点。
不过她也瞬间明白过来难怪名门贵族的二代们都喜欢逛青楼包花魁。
沉鱼骨子里无意散发出的媚意绝对能摄人心魂。
木清如轻咳了声，觉得这财迷的称呼实在不怎么好听，开门见山：“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沉鱼言简意赅：“说。”
“你知道江沐尘他的前尘往事吗？”木清如眨巴眨巴眼睛，特别认真的问，“或者你知不知道皇后娘娘哪里做过对江沐尘特别不利的事吗？”
沉鱼微不可见的皱起眉，嫌恶道：“这是皇家秘闻，我一个风月场所的人如何能知晓？”
“但你不是太子殿下的人吗？”木清如说，“太子殿下不可能没跟你提及过江沐尘的事情吧。”
塘边吹来一股风穿堂而过，沉鱼垂眸时，望见船舫中间案牍上放置着的香炉上有一缕烟被吹的不见了踪影。
事已至此，她没再继续隐瞒，“你倒是聪明，知道我是他的人，那你既然知道我是太子的人，还敢从我这里打听江丞相的消息，你就不怕我转身告诉太子殿下？”
“不怕啊。”木清如顶着傻白甜的脸，认认真真的说，“我们现在是朋友，你总不可能出卖朋友吧。”
朋……友？
愚蠢。
沉鱼心底嘲讽，面上却并无情绪，只是道：“太子极少同我讲朝廷中事，但我却也的确从他口中听到过江丞相的名字，只是次数不频繁，且多数时间都是并不愉快的。至于江丞相和皇后是否有过节，我倒是真真不知晓。”
沉鱼竟然都不知道？那谁还能知道江沐尘跟皇后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顿觉牙疼。
“谢谢你，”该道谢还是要道谢的，“我也是不知道该找谁问才好了，想着你起码跟太子殿下走的亲近些，就来问你了。”
“……”
沉鱼思前想后不知自己的纰漏出自何处，“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太子殿下的人的？”
“就第一次见你啊。”木清如很直接，“你看太子殿下的眼神明显不对劲。”
“那你此后为何不防备我？”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木清如笑了笑，“何况我感觉你虽然喜欢太子殿下，但你也很喜欢我，所以你也从来都没做过伤害我的事，反而我还总是感觉你在暗中保护我。”
“你感觉错了。”沉鱼冷声道，“我可没功夫保护你。”
木清如被反驳了也不生气，好脾气的笑两声，伸手从船舫外面抓住了个莲蓬，顺势扔给沉鱼，“尝尝莲子味道如何。”
沉鱼接过剥开几粒放进嘴里，淡然道：“一般。”
木清如捧着大把莲蓬回丞相府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的时辰了，刚踏进院子就望见了塘边的江沐尘，察觉到声响江沐尘回身，望见她时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
白日里的事的确是他过分了，毕竟无论如何都不该将气撒在木清如身上。
她是无辜的。
江沐尘疾步走上前去，想要开口解释或是道歉，却又没想好说什么而又闭上了嘴，始复循环了两三次后，倒是木清如忍俊不禁笑了笑，将莲蓬递给他：“相爷你尝尝，我刚摘的莲蓬，味道特别好。”
江沐尘垂眼望着手里的莲蓬，犹豫着问：“你不生气了？”
“什么叫不生气了？”木清如很奇怪，“我从来都没有生气啊。”
“可是白天的时候，本相……”
“那有什么呀。”木清如打着哈欠，哥俩好似的拍拍他肩膀，笑道，“是我没察觉到你心情不好还在喋喋不休，你生气也是正常的嘛，我没往心里去，你不用担心，我今天下午也不是赌气，就是跟朋友出去玩了。”
江沐尘突然觉得局促，他犹豫了许久，试探性的开口：“本相之所以不想去椒房殿，是因为……因为……”他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又像是觉得这件事无法用简单三言两语形容，而一时卡了壳。
见状，木清如温软无奈笑了笑，“没关系啊，毕竟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隐私，如果这件事特别难以启齿，相爷你也就没必要告诉我的，我尊重你。”她说，“何况就是去做一顿饭而已，总不能把我吃了吧，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