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裴承延对蓁儿格外的上心。”裴煦衡皱眉道,“在朝堂上频繁提起蓁儿也就罢了,对燕丞相也十分的殷勤。”
燕玉蓁不解,问道:“裴承延这是何意?”
裴煦衡道:“他这个人城府极深,谁都拿不准他想要做什么。”
乾承将军闻言,冷笑一声道:“不管怎么样,被他惦记上都不是好事。”
燕玉蓁神色一黯,沉默不语。
裴煦衡敏锐的察觉到燕玉蓁的黯然,不动声色道:“这几日我会留意丞相府,不会给裴承延可乘之机的。”
说着,又伸手拍了拍燕玉蓁的肩膀,柔声道:“蓁儿安心便是。”
不知为什么,失落的心情在裴煦衡的安慰下,真的好了不少。燕玉蓁有些感激的看着裴煦衡,抿起嘴角对他轻轻笑了笑。
乾承将军有些赞叹的看着裴煦衡,心中更加喜爱他了。
果不其然的,几日后裴承延伤势基本痊愈,便开始对燕玉蓁进行纠缠了。
朝堂上不敢表现的太过分,免得被人拿捏住把柄,燕丞相的态度也十分有礼且疏离,让裴承延无从下手。
于是裴承延便借着报答燕玉蓁救命之恩的说辞,整日往丞相府跑,比之前燕玉蓁重伤的时候还要勤奋了几分。
丞相大人和夫人尽管不解且不喜,但是裴承延贵为皇子,理由又光明正大,他们也没有拦着不让进门的道理。
燕玉蓁不堪其扰,却又无可奈何——裴承延态度十分恭敬,礼数也格外的到位,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若是真的计较,倒显得她燕玉蓁小气不知好歹了。
这日,燕玉蓁特意提前了半个时辰起床出门,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是为了躲开裴承延。
可是燕玉蓁低估了裴承延的耐心。
燕玉蓁拉着瑾儿急匆匆的出了门,迎面便看到裴承延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燕玉蓁脚步一顿,刚想要转身绕路,就被裴承延喊住了。
“蓁儿!”裴承延心情极好,笑着向她招手。
燕玉蓁虽提醒过裴承延称呼问题,但是裴承延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从不肯规规矩矩喊她燕小姐,而是一口一个蓁儿,让她听着好不自在。
燕玉蓁心中虽有不痛快,但也自知不能再躲,于是一边在心里狠狠地怒斥裴承延,一边在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个浅笑,和裴承延打招呼:“四皇子殿下早。”
“蓁儿今日怎的出门这般早?”裴承延一脸的不解,燕玉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分不清他是真的不知还是在做戏。
“功课繁忙,定然要更加勤奋才是。”燕玉蓁敷衍着,“四皇子若是没什么事,蓁儿便告辞了。”
燕玉蓁说完,便打算离去。
“等等!”裴承延突然开口喊住她,道,“蓁儿可曾用过早膳?不介意的话,同本王一起用膳如何?”
燕玉蓁心中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终于不打算和裴承延打太极。
只见她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裴承延,似笑非笑道:“四皇子殿下,臣女同您似乎没有那么熟悉才对。早膳殿下自己用便好,臣女先行告辞。”
说罢,燕玉蓁拉着瑾儿便大步向前走。
经过裴承延身边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被他一把拉住了。
“蓁儿为何待我如此冷漠?”裴承延淡淡的笑着,语气听上去云淡风轻,“本王并不记得有得罪过蓁儿。”
燕玉蓁冷冷一笑,回头和他对视着,眼中是无比的淡漠和敌意:“四皇子殿下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还请四皇子殿下自重。”
说着,燕玉蓁便想要将自己的手臂从裴承延的手臂中抽出来。
然而裴承延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手上的力道不仅没有放轻,反而更加重了几分。
裴承延虽不及裴煦衡那般武艺高强,但也是自小习武,燕玉蓁轻易挣脱不开他的桎梏。
“本王可以不计较,但是蓁儿一直这样拒本王于千里之外,本王甚是伤心。”
“那又与我何关?”燕玉蓁实在是没了耐性,只想赶紧摆脱这个煞星。
“蓁儿既然救了本王,那本王的事情自然与你有关。”
“四皇子殿下何必在这里无理取闹?”燕玉蓁沉下了脸,“若殿下执意如此,可莫怪我不仁不义。”
燕玉蓁心里已经打算好了,裴承延再继续抓着她不放,她是不介意开口呼救,裴承延的名声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然而裴承延闻言,却立刻放开了燕玉蓁的手。
“本王只是和蓁儿开个玩笑罢了。”裴承延笑笑。
“四皇弟,开玩笑也要看对象的,蓁儿是你未来的三皇嫂,你非但直呼名讳,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拉扯本王的未婚妻,恐怕不妥。”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平静的让人听不出情绪,但是燕玉蓁可以感觉得到,这个人在生气。
循着方向看过去,果然是阴着一张脸的裴煦衡。
裴煦衡自从被皇上下令搜查裴承延开始,便会每日在城中巡查。即便裴承延已经被找到了,皇上也没有把禁军军符收回来,于是裴煦衡依旧沿袭着每日巡查的习惯。
而丞相府则是裴煦衡的“重点巡查地”。
燕玉蓁在看到裴煦衡的那一瞬间,心情好了不少,轻松了许多。
裴煦衡大步走过来,一把将燕玉蓁的手从裴承延手中夺过来,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用一双极冷的眸子看着裴承延。
裴承延和他对视了良久,突然一笑,道:“三皇兄不必紧张,皇弟并无恶意。”
顿了顿,看了一眼燕玉蓁,道:“我不过是对救命恩人有些感激罢了。”
“不必感激我,举手之劳而已。”还不等裴煦衡开口,燕玉蓁先开口将裴承延堵了回去。
裴承延被燕玉蓁呛得猝不及防,愣了愣,随后笑道:“怎么是举手之劳呢?本王的一条命可是多亏了蓁儿相救。”
“四皇弟,若真的计较起来,本王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本王将你护送回府,恐怕你现在早已凶多吉少。”裴煦衡挑了挑眉,看着裴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