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肯定，最后更是有些兴奋，再抬头，就见楚云霄眼底划过的赞赏，霎时间神清气爽，一双桃花眼微挑。
笑了一会儿，楚无忧想起什么，笑容微微收敛，嘴角不屑的勾起，“狂妄自私，刚愎自用，也不知道父皇是看上他那点，竟然立他为东宫。”
楚云霄正拿着桌上墨迹已干的纸，往信封中塞，闻言抬头有些好笑的看他，一边将书信朝着他的方向推了推，“你等下想办法将此封信送到他的府上。”
说着，他又拎起另外一张只写了个名字的纸，在楚无忧面前晃了一眼，随手扔到一旁的铜盆里，燃烧殆尽。
“他？他不是太子党么？”楚无忧被那个名字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潋滟地桃花眼微微一转，一脸兴奋，“难道他是我们的暗桩！”
“什么暗桩，他那个死板又刻薄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楚云霄有些头疼的扶额，不耐烦地挥手撵他，“你快去，回来跟你细说。”
楚无忧垮下肩，一脸意兴阑珊的撇撇嘴，拿起书信往怀里一揣，就抬脚往外走，吊儿郎当的身影，让楚云霄颇有些哭笑不得，“你小心别被人发现身份。”
“知道了知道了——”回应他的自然是楚无忧有些敷衍的话语。
楚无忧前脚刚走，小厮言之后脚便进了书房，弯着腰恭声道:“王爷，王妃处的莲月过来了。”
楚云霄挑眉，道：“让她进来。”
言之应喏退下，再进来时身后跟着莲月。
“奴婢参见王爷。”莲月屈膝行礼，恭敬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将楚无忧派出去行事，楚云霄的心情颇为不错，拿起一卷《兵御治》便看了起来，声音淡淡：“嗯，何事？”
他的语气不算冷，莲月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依旧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气短，声音微弱：“主子让我来找您讨个对牌……”
楚云霄正在掀书的动作一顿，抬头扫了她一眼。
感觉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莲月下意识缩了缩身子，脑海中却又想起临来时自家主子那清泠淡然的声音。
“……你是替我去传话，切不可短了气势弱了声势，我怎么说的你就怎么说，楚云霄自会明白。”
以及那最后深有意味地眼神，“……可别忘了现在谁是你的主子。”
想到这，莲月忍不住背脊微挺，微弱的语气渐转坚定，“……她好出府办事！”
她前后变化甚大，便是一旁伺候的言之都察觉到了，不断地给她使眼色却没得到回应，不由在暗自责怪她胆子大。
楚云霄自然也发现了她的变化，只是惊诧的看了莲月一眼，见她脸色虽然泛白，却强自镇定，再一次刷新对慕倾歌的认知。
好像还挺会调教人……
不知道慕倾歌知道后是什么感想。
反正此刻，莲月的心情有一种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感觉。
“主子主子……”她拿着对牌兴奋地跑进小院，还没进门，就忍不住开口喊。
慕倾歌牵着小宝从屋内走出来，见她一脸掩饰不住的开心，母子二人均是一脸疑惑，异口同声。
“你这是怎么了？”
“莲月姐姐怎么了？”
莲月刹住脚，站在原地满是钦佩地看着自家主子，“王爷听了我说的话，一句话没问就让言之带奴婢去青岩总管那里拿牌子了呢！”
说着，她抬起手，笑眯眯地让他们看。
慕倾歌对那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牌子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莲月收也收不住的璀璨笑容。
其实她与楚云霄都非常清楚，如今她若是出府，哪怕没有对牌，也不会有人阻拦，毕竟之前她可是被楚云霄亲自带着出去了好几次。
所谓的要对牌，不过是变相的告知他一声，让他另派暗卫去小院。
之前那个暗卫在与昨日蒙面人打斗之时受了点伤，楚云霄责令他休息几日养伤。
楚云霄这个人，看上去冷心冷肺毫不在乎，对待自己的属下却自有一番照顾体贴，当然，他的体贴也只是相对来说。
“哇，好漂亮的牌子，莲月姐姐，可以给小宝看看吗？”
慕倾歌没兴趣，自有感兴趣的小宝屁颠屁颠地凑上前，小手拽着莲月的衣袖，眨巴着湿漉漉的杏眼看向她。
这几天慕倾歌不在，都是她带着小宝，莲月早就对这个软乎乎的好似糯米团子一样可爱的孩子喜爱地不得了。
此时小宝刻意卖萌撒娇之下，本就开心的莲月更是欢喜地不知东南西北，只一迭地点头，“小少爷您小心别摔了，奴婢给您绕在手腕上吧。”
她将对牌连接坠穗的丝绳在小宝胖乎乎的手腕上缠了两圈，打了个活结，确定不会掉落，才放开手，笑眯眯地看着小宝。
“好漂亮呀，”小宝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对牌，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惊叹，指着上面的图案问慕倾歌，“娘亲你看，这是龙吗？”
慕倾歌瞥了眼，一把将小宝揽在怀中，点着头嘴角含笑，“是五爪金龙。”
楚云霄虽是王爷，却与太子同享五爪金龙的朝服，二者唯一的区别在于太子可身着明黄色。
尽管如此，楚云霄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也可见一斑，这等殊荣，整个燕国建朝以来再无第三人，第一人却是燕成帝之庶长子楚敛衽衽王，后燕成帝废太子楚敛炎改立楚敛衽为太子，也就是后来的燕衽帝。
如今皇后和太子处心积虑地想要绊倒楚云霄也不无当年的燕衽帝有关，他们生怕燕誊帝某天突然被人怂恿着废太子楚影改立楚云霄。
思绪翻飞，待慕倾歌回过神时，小宝早已爱惜的抚摸着对牌一下又一下了。
“走，莲月姐姐带小宝回屋玩儿。”爱怜地摸摸他的头，慕倾歌一边柔声地哄道，一边给莲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带着小宝。
却不料莲月还未开口，小宝就抓住了慕倾歌话语中的重点，猛地抬头，疑惑地看着她，“娘亲不陪小宝吗？”
“娘亲当然要陪着小宝啊。”慕倾歌眨了眨眼，笑吟吟地说着，牵起他的手朝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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