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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宫门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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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刚刚关闭那一瞬间,耳后就响起一道晦涩的声音:“瑾儿,难道你忘记了母妃从小对你的教诲?你越是担心某些事情,便是更要大智若愚。”

转身看着身后那个女人,南宫瑾终于晦涩的低下头说道:“母妃教训的是,只不过这诸般种种都与若若无关!”

“你难道真的色令智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想要做的事情?”

南宫瑾脸色凝重,他表情肃然的看向眼前的女子,而后说道:“母妃且不要将若若与寻常女子相提并论……”

惶惶然的抬眸看了一眼南宫瑾,裕太妃捻着手中的佛珠,忽而低沉的摇头笑道:“母妃原本也以为她只是个会令你昏了头的无用之物,可如今看来……她那点儿小聪明还是有些必要的作用的。”

尽管不知道母妃又知晓了什么事情,但南宫瑾却又将眼神射向院落之中始终盯着自己的那双苍老的眸子。

“母妃不该将他放出来!”

“母妃既然能将他放出来,那必然是母妃有自己的打算。”

“你该知道他不会背叛那个人的!”

“的确,那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可见一斑,并不是什么随意的人都能让他卑躬屈膝舍弃一切的。”

“母妃?”

“瑾儿放心好了,这种愚忠之人虽然留在咱们身前有些麻烦,但也许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他却又可能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呢。”

耳边恼人的珠串之声暂时让南宫瑾无法平静下来,但侧目看向身后的女子,他向来知道母妃是个心思缜密而又手段非常的女人,不然她也不可能在太后的手底下还能苟延残喘的活上这十几年。

随着阵阵清风而逝,南宫瑾回到卧房,早已没了花卿若身上特有的药香气息的房中显得十分孤寂,就好像他又重新回到了三年前那般行尸走肉的生活。

重重的叹口气,不知自己究竟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竟然拉开衣橱,将一件花卿若的衣衫掏了出来,锁在怀中熄灭了烛火。

躺在床头之上,抱着怀中之物,似是都在幻想着那个娇俏却又每每呛人的小辣椒还在自己的怀中……

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瑾却倏尔在漆黑之夜中发出冷魅残音。

“既然都来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窸窣之音,那人似是意外却好像又很满意自己的发现,终于从黑暗之中窜了出来。

“看来若儿书信上的东西我也不定全然不信,没想到逍遥王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真是让我惭愧。”

“呵,哪里的话,虎威将军能及时看清局势,也是本王心中甚喜之事。”

“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若儿,当初母亲临终我未能保住若儿,这十几年来我备受煎熬,我发誓如果能再见到若儿,一定要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她……”

“所以虎威将军就选择我了?”

“错,我只是……当初与阿爹只是以为将若儿交给你,她会逃离这皇家一切风云变幻,能让她在这个不太平的世道找个能替她遮风挡雨,一辈子不会与皇家利益有任何直接关系的人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说到这里,那一直沉浸在黑夜之中的身影竟似有些哽咽,他又眨眨酸涩的眼角,低声说道:“可我竟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其实在这初云国,最大的风雨就会是你……”

南宫瑾攒紧眉心,而后低声说道:“所以?你打算如何?”

“我……原本是想要投靠太子的,毕竟我与他战场相识,算是少年挚友,但是若儿却给我出了个难题……”

听出他此时心中的苦楚之意,南宫瑾却继而轻笑出声:“虎威将军诧异,其实若若是为你选择了一条真正的康庄大道。”

“休要胡言,据我所知,若儿现在已经落入太后的手中,你若是真有本事,也不会让她存于夹缝之中,你竟保护不好她,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保护?”听到这个字眼儿,南宫瑾也是苦笑着伸出指尖触碰着身下已经被煨热的襦裙。

“倘若若若是那种想于安乐,只想躲在本王的羽翼下寻求保护的雏鸟,也许本王也不会这样心焦了;但是你的妹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并非泥潭之中受困的黑蛇,她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要与本王一朝飞天的鸾凤,是本王的挚爱,也是本王最得力的助手。”

沙哑的嗓音,哽咽着注视着黑暗之中那双透亮的眼睛。

是了,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若儿才会不顾一切选择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妹妹,他从第一眼看到若儿的时候就知道,她与自己是不同的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走怎样的路……

而他呢?他的路却是若儿替他铺就的,眼前两条路,到底该选择哪一条,也许他是时候做个选择了。

沙沙的秋风将薄扇形的窗子吹得呼呼啦啦直响,那人已经转身,而床上之人却又开口道:“若儿眼光一向不错,不管是对我,对小五,还是对你……”

忽闻那个扰了自己一湖清池的女子名讳,花卿诺有些恼火的皱眉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得了这天下,那边是公主的杀父仇人,到时候你就不怕我会一怒为红颜?”

“呵,呵呵,这倒也……说不定,因为你跟我在女人这一点上倒是志趣还满相投的;但是你觉得以小五那点儿智商,能斗得过我还是斗得过你妹妹?”

花卿诺顷刻间有点儿灰头土脸,与面前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想必,元沫简直都不够给他们塞牙缝的!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花卿诺低语道:“我只是不想让她受到危险,哪怕是伤心……”

“你放心好了,皇帝就算我不动手,他也活不久了!而且……本王若是登基,必定不会是谋权篡位,顺应天理民心,想必沫儿那丫头心里也不会抵触的。”

“你就这么确定你会赢得了太子?别忘了,他现在身边有丞相,有陇西王……也许不久的将来还会有太后……而你……”

忽闻这句话,南宫瑾那阴恻恻的冷笑在滂沱的雨夜之中显得格外渗人。

“而我……有你,不是吗?”

嘴角抽动了几下,花卿诺竟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就会觉得纵然是自己投靠了太子,那最后的胜利者也一定会是身后这个男人。

他为自己有着这种疯狂的想法而感到震惊,但是却在心底又有一丝不言而喻的明了,这就是他妹妹选择的男人。

朝着身后微微颌首,接着说道:“帮我好好照顾若儿。”

“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会保护她的。”

听到这句话,花卿诺这才放下心来,低声说道:“虎威军在城外三百里处,只有你一声令下……”

“免了,你还是整军休养生息吧,这一时半会儿还用不到你!”

“可是我听说……”

“听说什么?听说六皇子要造反?”

再次哑然,他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既然都知道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这个男人的眼线。

不觉再次斜睨了南宫瑾几眼,却有看到他像是无赖般的抱起妹妹的衣衫狠狠嗅了几下,而后又得意的勾起眉眼说道:“算了吧!就凭他那点儿烂本事,怕是也只配倒在女子的裙子下面成事了。”

“你……”

“这事儿用不着你动手,你家那个好妹妹早就准备好了。”

正打算从窗子跳出去的虎背熊腰之人闻言,一头撞在那支撑窗棂子的木头上面,疼得他呼呼喘着粗气,双眼瞪得犹如铜铃。

若儿?这件事竟然连若儿也插手了?他那个宝贝妹妹?

浑然看着花卿诺那副蠢样子,南宫瑾不仅嗤鼻一笑,都说一个爹娘生的,这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转眼看着那早已跳出窗子不见踪影之人,南宫瑾这才又缓缓躺下,却在一阵秋雨夹杂着风向吹袭的瞬间,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倒在房中之音。

“呵,呵呵呵,本王还真是找了你好久呢!来来来,让本王瞧瞧,是谁敢吃了豹子胆,连本王的女人也敢碰?”

房中摇曳的烛火,一人正捂着脚踝倒在地上,面上的黑布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昏暗。

南宫瑾猛地扯下那人脸上的黑布,却在一愣之后,又缓缓转身:“这些年母妃承你照顾了。”

“这是属下的使命。”

“父皇的遗命你遵从的很好!”

“谢小主子夸奖……”

但细碎的话语还未说完,却突然就被眼前之人转身锁住喉咙。

“但本王却不知道你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本王女人的头上去,你真是该死!”

但凡外人以为眼前这个男人在眉眼挑人的娇笑之际,却只有一人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而眼前这昏黄灯光之下的笑容是越来越深邃,那拨转留魅的姿态使得面前之人愈发的妖娆,可他眼底的杀机却是越来越狰狞。

“属下只是遵从太妃的命令。”尽管男子现下心中已经十分骇然,但那泰然的面庞上面仍旧没有丝毫的波纹,就好像一面平滑的镜像一般。

“母妃?但你该知道,你是我父皇的人,也就是我的人,主子都没有认清,你觉得我要你这个奴才还有何用?”

讪讪的看着南宫瑾,那人忽而低声道:“都是属下的错,属下愿以死谢罪,只盼的太妃娘娘与小主子您重回金銮殿,属下死而无憾。”

眼神闪烁着一些许的森然寒光,南宫瑾忽然松开了他的手说道:“伤了若若,你终究是难逃一死的。”

有些苦笑连连的看着眼前之人,地上的男子叹口气说道:“若说属下这点儿本事要想伤到王妃,还真是高看了属下……”

“嗯?”

“属下不敢欺瞒小主子,那日……是王妃自己朝着属下的刀撞了上来……属下以为,王妃这是在替自己加固了一道免死金牌,也正是由于王妃的心智,所以才会让太妃娘娘回环了自己的心意。”

南宫瑾的拳头紧紧松松之间,纵使他早就知道花卿若的所作所为,但是一想到她身上的伤痕,却仍旧让他十分的恼火。

终于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再靠近若若,而且……若是母妃那边有什么动静,你要及时来通知我!”

……沉吟片刻,似乎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已经真的成长起来了,男子便谨慎的点点头。

一地湿泞,随着那人来去匆匆,徒留下地上一摊水渍。

丹霞宫中的日出日落已经慢慢的分不清黑白,眼前已经只留下一口气的男子也仍旧不知道在坚持着什么。

他混沌的眼眸呆愣愣的盯着窗外,而后慢吞吞的用那老鸦般的聒噪嗓音问道:“天亮了吗?”

花卿若始终守在他的窗前,看着眼下早已是日上三竿的天色……

迟暮的朝阳似是将要坠落,这初云的天下终将四分五裂。

站在床畔的来喜哽咽着嗓音,吸着鼻子想要开口,却被眼前之人伸手遮住。

“回皇上,没呢!现在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呢!”

“啊,是吗?可是朕怎么觉得今天的夜色尤为的长呢!”

是啊,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就连他回光返照之势都已经慢慢过去,眼下沉积在体内的余毒已经开始慢慢扩散,皇帝的眼睛已然看不见了……

“皇上,不是夜色长,而是你心里想的事情太多了。”

“咳咳,呵呵呵,是吗?逍遥王妃说得对,也许是朕这几日想的事情特别的多……逍遥王妃,你知道吗?朕这个人其实就是个平庸之辈,若不是仗着自己出生在母后的肚皮下面,只怕早就已经不知道成为这宫中那叫角落中的弃子了!”

“皇上,您想多了!”

“不,你听朕说,朕要说,朕说……朕第一次听到十五弟落地时候的声音,他是那么的孱弱,细细的嗓音像是随时都会断气一般,那时候朕看到了裕太妃的忧心与父皇的心疼,朕当时真是嫉妒,因为父皇从来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朕……”

“皇上……”

随意摆摆手,阻止了花卿若伸过来的手,皇帝嘴角露出含笑说道:“可你说就是这么稀奇,十五他一出生就被太医们说是先天不足,大抵是撑不过去的;但是……他却奇迹般的撑过来了!你说这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初云国本来就该是他的?”

“皇上,你想多了,这皇位是你的,这初云永远都是皇上的!”

“免了,免了,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还是不要在朕面前说了,听得多了,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看着他慢吞吞的摆摆手,花卿若便真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那双空洞的大眼忽而又看向房梁,毫无焦距的眼眸在此时晃得人有些心惊。

“皇上……”

“其实母后憎恨裕太妃与十五除了父皇对十五的偏心之外,还有我那可怜的十四弟!”

十四王爷?怎么没听人提起过呢?

似是揣测出眼前之人心中的疑惑,皇帝遂笑着说道:“少年夫妻,本该是情意绵绵相互扶持,但奈何父皇与母后却是因利益而强扭在一起的瓜,就算是这瓜藤上结出了两个瓜瓤,也注定都是苦果。”

果然又是这么回事,所以太后才对先帝爷并没有过多的留恋……既非良人,又怎能让她记挂?

不知道此时花卿若心中所想,皇上继续感叹道:“小十五出生前两个月,我母后早一步诞下十四皇弟,这本该是举国同庆的大事,却因为那时候裕妃娘娘身子时有不适,让父皇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小十四就那样孤零零的躺在我母后的养合殿中……”

“那后来呢?”像是听了一个极其上瘾的故事一般,花卿若欲罢不能的看着眼前之人,继续追问道。

“后来?呵呵,后来就像所有人想的那样,父皇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小十五年幼便力压我们这些成年的皇子被父皇封为太子,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而我那可怜的十四皇弟却在母后的宫中越来越虚弱,不管母后用尽怎样的手段,他尽是没有熬过五岁的年纪……”

原来是殁了,怪不得这宫中并没有这位十四皇爷的任何传言。

如今想来,太后这般变态的折磨了裕太妃十几年,也应是对她恨之入骨;夺夫之恨,丧子之痛;任凭她是个再刚强的女人,也终究会撑不下去的,而那个时候唯一能撑着她活下去的念头只怕就是将皇上扶上皇位,将那个女人打入地狱之中……

花卿若慢慢思量,在这场争斗之中,其实不管是太后还是裕太妃,都只是可怜的封建制度下的牺牲品罢了。

幽幽的叹口气,花卿若又重新为皇帝掖上被角,却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似是连大地也跟着颤了三下。

凛眉斜睨着殿外,却只见一人急匆匆闯了进来:“皇上,六皇子他,他……”

“寓儿?他又做了什么?”

尽管双眼已盲,但皇帝此时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眼看着他已经着急的将身子转过来,花卿若却猛地朝着来喜一使眼色。

来喜呆愣瞬间,便马上冲上前去说道:“你个狗奴才,屁大点儿的事情也敢来惊扰皇上?那六皇子不是早就被软禁了吗?去去去,没事儿别在这里瞎折腾。”

“可,可是……”

“没有可是,还不快滚!”

那尖细的嗓音煞有其事的将人吓了一跳,地上那位实在是被逼的眼泪都要甭流出来,却最终还是憋着一股气儿被人轰了下去。

“来喜,你这奴才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来喜闻言,便悄然抬起头看向花卿若。

后者却是一脸的沉默,再次朝着他轻轻摇头。

“皇上,你就别操心了,这宫里不是还有太后坐镇吗?想来那六皇子就是孙猴子也翻不出太后的五指山的。”

听了花卿若的一番比喻,皇帝倒是难得鼻头攒动的轻笑出声:“若儿,朕终于明白十五为何会对你这般痴迷了,你终究是个宝啊!”

“皇上谬赞了!”

“来喜,按照逍遥王妃的话,还不去太后那边瞅瞅,究竟是小六那混账东西都做了什么,不争气的东西,就跟他那个不省心的娘一个德行。”

来喜懵然,而后慢吞吞的退了出去。

皇帝却是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说道:“房中冷了,你们给朕去加点儿煤,除了逍遥王妃,都给朕滚出去。”

何时见过皇上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闹了这么大的脾气,除却花卿若,众人都退了出去。

“皇上,房中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从刚刚一开始,花卿若就觉察到身侧之人脸上那高深莫测的表情,如今又看到他这反常的举动,花卿若便是隐隐猜测,也能知道皇上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她一个人说。

忽然,急喘的身子颤抖着,就像是一直秋后即将耗尽生命的秋蝉一般,他颤巍巍的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掏出一物,胡乱的在摸索中塞进了花卿若的掌心。

“皇上?”

“这是……这是朕的禅位诏书与罪己诏,只待朕他日走了之后,你,你便将他交给小十五,让他公之于众,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

他竟然真的要把皇位让给逍遥王而非传承给自己的子嗣?

花卿若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皇上日前对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朕……”

“皇上,这臣妾不能收,众所周知,太子是储君,他才是……”

“不,朕早就与你说过,太子是太子,皇帝是皇帝!”

原来他那个时候说的竟然是这个意思,那他……为何又将自己的儿子立作了靶头?难道就不怕大皇子成为众矢之的?

许久不见身侧之人开口,皇帝却似了然的说道:“你以为朕是食子的饿虎?不,朕,朕这样恰恰是为了保护老大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