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兰这边波澜不断,皇宫内也是不平静。
一个老妇人自密道进入皇宫,一路小心翼翼,最终到达太子的府邸。
“殿下,老奴,终于又见到你了!”老妇人低声的哭泣道。
若是秋兰等人见到这个老妇人,定会一眼认出来,这就是当时在路上收留的老人。但此时,遥在祁府的女童,并不知道这回的好心,会给她带来怎么样的惊喜。
“嬷嬷快请起。”少年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嬷嬷。
嬷嬷抬头看见自己身体羸弱的殿下,鼻头一酸。多好的人啊,被这吃人的皇宫变成什么样了。
少年哪里看不出老妇人在想什么,却也没有多解释,反而问起了别的事“按照母妃的临终吩咐,本不该打扰嬷嬷,只是小子偶然发现发现一些问题,不得已请了嬷嬷来。”
尤嬷嬷顺着太子的力气站起来,“殿下请问,老奴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和胤汀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想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怪事,还是问道“我母后,当年到底和父皇做了什么交易。”
尤嬷嬷一愣。
半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有人暗害你?”,双手将太子转个圈,饶是再好的修养也是怒了“我就知道那贱人不怀好心!”
“嬷嬷?”太子好脾气的顺着尤嬷嬷的动作转圈,“现在还没人害我呢,我只是发现最近身边乖乖的,总有人窥探我。”
尤嬷嬷不说话,只是确定太子没有受伤后才又说话“不用宽慰我,当初我陪着娘娘在宫里打拼,什么阴私没见过。”
太子摸摸鼻子苦笑,见被拆穿了,讨好的对着尤嬷嬷漏出一个微笑。
尤嬷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两人像是回到了和胤汀小时候一样,仿佛中间近五六年的隔阂没有出现一样。
“老奴记得走的时候,太子身子就体弱,这么些年来,身子倒是一直还是不好。”
“这也就是奇怪的”太子正色道“太医一直帮小子检查,但是一直检查不出来什么,但最近我总是喘不过气。”太子没有将怀疑说出来,只是尤嬷嬷懂他的意思。
身体康健,就不需要喝药。那么别的娘娘就没有下手的机会。而如果真的有人下毒的话,就只有太子身边。
而太子身边都是先皇后留下的人。这就说明,太子身边出现了内奸。
尤嬷嬷气的想骂些什么,却又强行忍住了。这又怪的聊谁,死人哪有活人给的金银宝玉利润大。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嬷嬷起身告辞“既然殿下身边不干净,明日我就找个由头重新进宫。”
“嬷嬷可曾方便。”太子难得的囧了一下,他虽是太子,但手上却是没有多少能用的人,现在就连塞个人进宫都做不到。
“殿下不用担心。我前些日子刚好在路上遇到祁府大小姐,借着她才平安来到长安。明日我去找个由头,帮她带带人,也算是报答一下她的恩情。等再过一些日子,老奴再进宫伺候陛下。”
“祁府大小姐?”
“就是失散在外的祁秋兰。那倒是个好姑娘。”尤嬷嬷点了点头,笑着道“可惜就是年纪小了点,不然配我们太子也是极好的。”
“嬷嬷”太子有些不好意思。九岁的年纪,却因为后宫的纷乱看的有些开。“嬷嬷,我日后只想要一个人。”
尤嬷嬷楞了一下,想到曾经那个温柔的娘娘,眼睛有些湿润“一个人也好……人家也是好姑娘……殿下看上就好。”
待到入夜,嬷嬷借着夜色,用密道离开了皇宫。
到了城郊。尤嬷嬷回头看了看皇宫。夜色中指狰狞的皇宫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饿兽,吞噬着其中的生命,嬷嬷不敢再看,匆匆离开了。
不知不觉到了夏日,小荷初露尖尖角,蜻蜓带着长长的尾巴点水而过。
祁秋兰坐在亭子里,放下手中的笔。
远远地,春香手里拿着什么快步走来。“小姐,夏荷会的请柬。”
“嗯?”祁秋兰拿过对方手中的请柬打开扫了扫,“内阁学士家的王小姐来的请柬。”
“那小姐我们可去?”
“为什么不去,时间是五日后……”祁秋兰看着完成的差不多的诗集,露出一个微笑。“第一次露面当然要不能露怯。”
几个丫头面露明色,各自下去了。茗儿在一边为自己小姐轻轻打着扇。“听说以前的诗会,那位也去了几次。这次会不会给小姐造成什么麻烦?”
“她也配?”祁秋兰看着诗集,阴沉的笑了“不过一个四五岁的丫头,也配在我面前叫嚷?”
茗儿恍若未闻,只是继续乖巧的打着扇子。
这些日子,府内的人自然是有的欺负自家小姐是小县城来的。她们几个丫头虽说想替主子分忧,但到底心有余而力不足,还好,路上救过的尤嬷嬷来了,帮了她们一把,不然自己小姐的名声可就毁在他们手里了。
还有那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听说以前是个温柔大气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再说正经的主母还在,每天借着孩子那日被吓着的名义强行把主家拉自己房中,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祁秋兰自然不知道茗儿脑中对自己父亲的妾室的吐槽,但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唾弃一下吧。她可是记得那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的作为呢。
西巷院中,祁心娴拿着手中的请柬,忍不住笑出声。她脑子里唐诗宋词,随便拿出几首也就是流传千古,谁敢说她不是神童,不是才女?
冯姨娘最近消瘦不少,穿着宝蓝色的衣服。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本来穿的多是白色或是浅色。这种颜色的衣服最能显示出她的高洁。结果被那个丫头刚进门就撂了脸。
冯姨娘现在一想起那张满脸不屑的小丫头,问祁将军她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冯姨娘,不然这大喜的日子冯姨娘偏要穿上一身白来咒她。
搞得几个当家人全部都变了脸色,祁将军脸色尤为难堪,事后不仅被禁足,就连满院子的狼藉也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