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了眼报告，胃里除了安眠药以外就只有一块奶油面包，再无其它特殊的东西。
小帘说完以后，收起笑就离开了。合着这姑娘平日里的酷都是装出来的啊，云河暗暗在心里诽腹了一句。
陈默一头雾水，“你们……在唱双簧？”
云河咬了下唇，笑着道：“没有啊，我刚刚只是过去和小帘聊了会天。”
“你们两个看上去不太像是新认识的，倒像旧相识”，陈默有意停顿了一下，继而又放下手中的报告，抬眸看了眼云河，“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聊”，云河装作若无其事般地拿起那张报告，简单看了一下后，又转移话题道，“没有过多的挣扎痕迹，说明他是在吃了安眠药以后才和凶手起了争执。”
见陈默仍看着自己，云河轻咳了一声，目光落在别处，“小吴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来啦。”
小吴的突然出现，让云河抓住了借口。
陈默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到小吴身上，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程岳冄在家里可是一个好孩子……他家条件不是不好吗，我听阿姨说，从去年开始，章喃悦每个月都会送去八千块钱，说是学校给的补助。阿姨每一笔就记着账，到现在也都有将近一年了，阿姨和章喃悦的关系还不错呢。”
“这事程岳冄也知道？”
陈默定了定神。
小吴点头，“程岳冄之前和章喃悦确实有些过节，但后来又好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章喃悦开始给他们家救济，听阿姨说，章喃悦上个月还去了一趟他们家，他们还一起吃了晚饭。”
“也就是说，并不存在别人说的程岳冄追求章喃悦是为了报复？”
云河不由地有些怀疑，但很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毋庸置疑。
“所以程岳冄不可能是杀了章喃悦的凶手，这点我想城中总局那群人肯定也没查到。阿姨说，我们是第一个找她调查这件事情的人，她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没了的消息……”
说到这里，小吴长叹了口气，“阿姨身体有病所以不能劳作，天天只能在家带带小妹，做做饭，家里的重担全部都落在父亲身上，可父亲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瓦工，每天拼死拼活也就那么些钱。”
现在就指望着大儿子念完大学出来以后能有点出息，可一切总是这么不尽人意。
“程岳冄自己也争气，在学校连续拿了好几个学期的奖学金，不过我听阿姨说，这钱他都是给章喃悦的，大概是觉得亏欠她。而且他对章喃悦是真的好，也是真的喜欢，可不像我们之前猜的那样。”
这一切似乎都要有所转变。
“这样来说，程岳冄也不可能存在有仇人这种情况……还是得先查查章喃悦的交际圈。”
陈默分析着情况。
“那就明天让白前辈他们去调查好了”，小吴眨巴着眼睛，“他们白天调查也方便一点，我们晚上什么也都做不了。”
云河开始在想凶手杀这两个人的动机。兴许凶手起先要杀的也就只是章喃悦，但既然能对他下安眠药，想来也是程岳冄熟悉的人。
所以凶手和章喃悦以及程岳冄都认识，或许还是关系很好的，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让人给下了药。
云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太过无聊就睡了会觉，一醒来已经是早上四点多。
秦忱和小吴趴在一张桌上睡着，并不见陈默的身影。
云河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目，而后又伸了个懒腰。窗外远远的天际发出悄咪咪的光芒，想来今天也是一个大好晴天。
起身去了一趟休息室，没想陈默正坐在角落，手里拿着这起案件的相关资料。
“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琢磨，有意思吗？”
云河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心想着再等会就可以吃早饭了。
陈默轻放下手中的资料，却不看一眼云河，说话声略带着死死疲惫，“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一个人琢磨这些还是很有意思的。”
“那我问你，凶手是谁？”
云河这么一问，倒是问住了陈默。一时间，他被问得哑口无言，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又没有十足的把握，现在也就只有一个方向”，云河喝下一口水，“对工作上心是必须的，但是也没必要像你这样，跟拼了命似的，没事多放松放松心情。”
云河忽然很好奇，为啥他这样还没得个什么精神病，也是稀奇得很。
“今天阿庭就要被送走了。”
云河并不知道陈默这是在有意搭话。只是现下突然听他这样一讲，心里猛地就有些难受。就算希恩那家福利院有多好，可那里毕竟也没有父亲母亲，没有一个像样的家庭。王庭成长过程中所缺失的那种关爱，又由什么来弥补呢？
陈默表示自己真的只是想要和云河搭个话，加上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到王庭就说了，不想却换来云河一阵沉默。
半晌过后，陈默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错了话。
当下便又改口道：“阿庭能被好好照顾的，你也不要太费心了。而且经过这几天和他的相处，我发现他是一个坚强的孩子，没我们想的那么脆弱。”
过了好一会，云河才喃喃开了口，“这天底下狠心的父母真的太多太多了。”
这话说的陈默心一揪。
这话是没错，近几起案件都是这样的性质，也不难让人开始怀疑。
“好的父母也有很多，只是目前你还没有接触到……放心吧，你失去的东西，总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回来。”
明明是云河劝说陈默，现在怎么感觉好像反了过来？
谁让陈默没事找事非提那么令人伤心的事情呢？
“得了，和你再说下去，我感觉我也要向你这样了。”
云河转过身去，朝他摆摆手道：“好好享受生活，别这么死板。再这样下去，你迟早有一天会被憋坏。”
也不知道路蔓怎么就看上了这样的人，还有陶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