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地牢修缮的很快,中午的时候就修理的差不多了。
玉清带着四个地牢的守卫去看湘夫人。
墙壁上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亮,成为地牢里唯一的光源,黑暗里水生滴答滴答,幽静而深远。
整个地牢里只有玉清一个人的脚步声,她身后的四个守卫安安静静的跟着她,悄无声息,好似脚步沾到地上一样。
到了湘夫人的牢房门口,四个守卫想走,被玉清留了下来,“这里除了我和里面这位,人毛都没有一个,还请几位留下来帮我做个见证,免得我走了以后,牢房里这人出事,要赖在我身上。”
守卫们互相看了一眼,留了下来,分散在周围站好。
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得罪大小姐。
只半天时间,晚上发生的一切早就传遍了整个上官家,被上官于文叫去给玉清定罪的长辈们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各自回了自己家,然后叫上家里的小辈,开了个小会。
然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小姐的流言就不胫而走。
毕竟,大小姐生起气来,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
玉清才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她只做自己的事情。
同为地牢,湘夫人住的这一级间比起之前玉清住的,好的那可是不是一星半点。
地牢里简单的桌椅床铺,一件不少,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除了不能出去,湘夫人住在这里和外面没什么两样。
玉清看在眼里,除了自嘲的笑了笑,没什么别的表示。
湘夫人坐在床边,冷冷的看着玉清,手里捏着的一支簪子因为玉清的话而往后收了几分,塞进了被子里。
既然已经将所有的罪名一起承担下来,湘夫人对玉清的态度就无所谓起来,“大小姐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住的不错。”玉清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评价了一句。
“这都是家主安排的,毕竟,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他的夫人。”湘夫人撩了撩自己的头发,颇有些炫耀的意思在里面。
“夫人?”玉清嗤笑,“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个妾室,就算称得了夫人,最后也上不得族谱,你现在是不错,可是父亲死了以后,同他葬在一起的人,不会是你。”
“大小姐这是在诅咒家主死吗?”湘夫人抓住玉清话里的漏洞道,“这可是大不敬。”
玉清耸了耸肩,“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
她和上官于文已经闹崩了,谁还管这个,而且她也不是诅咒上官于文去死,这是正常的说法而已,反正上官于文心里也是巴不得她去死的。
“大小姐现在来,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思来想去,有些事还是只有你能帮我解答疑惑。”
“不管大小姐问什么,我都是那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湘夫人不喜欢玉清,也不想在这里多废话,所以直接将玉清的话堵了回去。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玉清挑眉,似笑非笑的道。
“你不就是想问组织的事情吗?”湘夫人看着玉清,“我什么都不知道。”
玉清站在牢房门口,看着湘夫人一副你尽管问,我要是知道就是我输的表情,笑了笑道:“谁说我要问你这件事了。”
湘夫人一愣,皱眉,“你不问这个,你想问什么?”
玉清轻飘飘的道:“我来问我娘的事情。”
湘夫人身子一僵,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恢复了正常,别过脸去,“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未必吧。”玉清可不管湘夫人抗拒的态度,她抱着手臂,缓缓在牢房外踱步。
湘夫人说不知道,便真的不再回答,背转过身子去,不理玉清。
“你不知道也行,我想你女儿应该是知道一点的,我去问她也无妨。”玉清轻松的道。
“上官婉儿,你敢。”提起上官玉儿,湘夫人就不淡定了,她肯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就是为了让上官玉儿好好的呆在外面。
“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将所有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的,谁做了什么,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玉清瞟了眼湘夫人,“牢房和阵法的事情不是你做的,你顶多算是个知情者吧。”
湘夫人不说话,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哦,我来不是为了说上官玉儿的事情,我来是说你和我娘的事情。”玉清想起自己的正事来,“你当年是我娘身边的一等侍女,我娘待你不薄吧,可是你最后的报答就是勾引了她的男人,还害死了她……”
“她的死和我没关系。”相湘夫人忍无可忍,插了一句道。
“没关系?”玉清鄙夷的笑道,“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真和你没关系吗?”
“你娘自己失足落水而亡,和我有什么关系?”湘夫人尽力保持自己的镇定,她知道玉清是试探,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抖。
心跳都快了几分。
“我听说,我娘死的时候,你恰好在她身边。”
“她是半夜自己失足落水的,我怎么会在她身边?”湘夫人反驳道。
“她没事大半夜跑去玩水?你当我是傻子吗?明明是你约了她半夜见面,她才会去的。”玉清声音越来越冷,就像是真的有那么回事一样,问题问的也越来越快。
“我没有约她,约她的是家主。”湘夫人皱眉解释,但是话一出口,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怔住了。
一不小心就说了那样的话……
“是家主吗?”玉清追问。
“不是。”湘夫人否认,暗地里祈祷刚刚的话玉清没有听清楚。
“明白了。”玉清却不再追问,转身离开。
她来,只是为了这一个问题而已。
湘夫人呆呆的坐在床上,不敢置信自己刚刚说了那样的话。
玉清出了地牢,对一直跟着自己的守卫道:“今天你们听到的话,谁都不许传出去,不然后果自负。”
守卫们赶紧表示不敢,那些话,就是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随便泄露出去啊。
“还有,以后除了我和二长老,不许任何人进去看她。”玉清可不是好心人,既然进了地牢,就该有在地牢里的样子,“是任何人,明白吗?”
“明白。”这些守卫本来就隶属于二长老,自然是十分的听玉清的话。
而且现在,没人敢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