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什么。”
祁洛宸回过神来，不打算对步攸宁知道了缺失了关于顾辞的记忆这件事多说什么。
他对顾辞发过誓，不会说出去的，哪怕他很想。
他是个十分容易吃醋的人，哪怕别人多看了步攸宁一眼，他都担心别人会把她抢走。
可唯独，他从来不嫉妒顾辞对步攸宁的爱。
因为他的爱真的太伟大了。
伟大到他没有办法再去嫉妒。
男人不是不能对自己的情敌宽容，而是要看对方对自己所爱的人都做了一些什么。
眉尾微挑，为了不再提起这个话题，祁洛宸故作吃醋的问道：“你怎么又和姜延卿聊上了？单独见的面？”
步攸宁：“……”
早知道她就不问祁洛宸在想什么了。
她可真是随时随刻的给自己挖坑啊。
阿西吧！
默默的擦了把汗，步攸宁说到：“那个啥……是姜延卿主动找上我的，是他说让我陪他一会儿的。你先别吃醋啊，我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是他得了胃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我一心软就答应了。你总不可能连一个癌症晚期的人的醋都吃吧……”
步攸宁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小，越没有骨气的样子……
祁洛宸看着步攸宁这个样子，顿时爱怜的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
每次步攸宁做出这幅表情的时候，他都不知道，他到底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算了，不吃醋了。”
看来姜延卿得了癌症这件事情，并不是绝密，攸宁竟然知道了。
不管攸宁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但一个即将得了癌症的人，也应该适时的让步一点点。
相比于姜延卿最近频繁接近步攸宁，他更想知道的是，姜延卿是否已经猜出“沈珈若”就是步攸宁。
祁洛宸正想，步攸宁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又问道：“洛宸你告诉我，我以前和顾辞之间真的就只是一饭之恩那么简单吗？”
祁洛宸：“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见步攸宁到底还是又提起了顾辞，祁洛宸只好耐着性子问道。
而步攸宁蹙眉低头，最后摇摇头，拉着祁洛宸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看着他说到：“洛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看到顾辞的时候都觉得他很熟悉很熟悉，我真的觉得我和他之间不止一饭之恩那么简单。而且我认识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只是单单把顾辞给忘记了。”
知道步攸宁是个不问到底不罢休的人，祁洛宸随机又做出一副吃醋的表情说到：“听你这么说，难不成你觉得你和顾辞之间除了一饭之恩以外，还应该有点男女之间的感情？嗯？”
“也不是说一定要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但至少感情和别的人是不一样的吧——呸呸呸！我、我、我没有见异思迁啊，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而已，我现在可是最爱你的啊。”
见祁洛宸吃醋的表情越来越浓烈，步攸宁猛然间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尽是说出一些让祁洛宸吃醋的话来。
她是不想活了吗……
而祁洛宸见步攸宁这么着急顿时就笑了，刮了刮她的鼻梁说到：“好了傻瓜，我没吃醋了。但你和顾辞之间，的确只是一饭之恩，你别想太多了。至于你为什么单单只是把顾辞忘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定还有别的人你也忘记了，只是我和你都不知道而已。”
“而且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来了。”
“真的只是一饭之恩？”步攸宁再一次问道。
“你不信我？”祁洛宸反问。
“信！当然信！如果我连你都不信，我还能相信谁啊。”
心里的疑问终于解决掉以后，步攸宁立即甜甜的抱着祁洛宸的胳膊。
然而祁洛宸的心里却复杂得很。
他真的忍住了很多次告诉步攸宁所有真相的冲动。
可、他知道这不是顾辞愿意的事情。
祁洛宸眼神复杂的看着在他怀里撒娇的步攸宁。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对她情深至此的男子，她一定会愧疚终生吧。
所以，不管他有多想告诉步攸宁真相，但他最后还是和顾辞达成了一致，永远不告诉她真相。
这样，至少她还能没心没肺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爱情是无私的，也是自私的。
心情复杂哄睡步攸宁以后，步攸宁给情报组那边发了条邮件以后这才入睡。
然而第二天祁洛宸还没有去公司，步攸宁还没有从梦乡之中醒过来的时候，欧阳家却突然传来了欧阳德逝世的消息。
昨天还在举行金婚派对，今天其中的一个就去世了，顿时让人无限唏嘘。
步攸宁醒来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和祁洛宸赶去了欧阳家。
其实她并不关心欧阳德死了，她只想去看看欧阳妮现在怎么样了。
欧阳德是个让人无法去评价好与坏的渣男。他死了或者长命百岁，她都不关心。
可她真的想知道欧阳妮现在是否已经奔溃。
毕竟，这段感情里面，完全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爱情所有的青春和人生的人，是欧阳妮。
欧阳德的丧礼举办的也很简单，按照欧阳德遗嘱，他希望的是当天下葬。
所以，欧阳德的送别仪式只在今天上午举行。
祁洛宸和步攸宁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到场送上了吧白色菊花。
傅凝更是披麻戴孝眼眶红肿的跑前跑后，安排丧礼和接待客人的事情。
而欧阳妮的状态比步攸宁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只见欧阳妮一身缟素静静地站在欧阳德的灵柩前，没有落泪也没有崩溃，当然也没有理会在场的所有人。
她只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躺在灵柩里的欧阳德，仿佛是在看着她这些年来一一流逝掉的青春。
欧阳德是突发心梗死得。
而他仿佛是有预感一般，在病情发作前一个小时就写好了所有的遗嘱。
想起遗嘱上的内容，看着灵柩里的人，欧阳妮红着眼睛没有落泪，反倒是笑了。
那一笑，好像她这一生所有的时光都彻底流走了。
而她，也不会再去追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