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有一瞬间的凝固。
小二愣在原地，没想到竟会遇到这样的场景，这可真是让人浮想联翩啊，而且看着沈笑笑那副模样……估计传出去，又要闹出不小的风波。
因是美人，小二也就呆住了，还是掌柜反应快些，拧着他的耳朵走到一旁，气愤道：“你这小子，整日偷懒，还想不想在这里干下去了？”
小二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事情，哪里还敢多留，掌柜给他一个借口，他立刻就应了几声，飞快地向着楼下跑去。
掌柜的连声赔了几句不是，方才在沈萧凡杀人的眼神中下楼去了。
苏锦绣看着沈萧凡，眸子中除了惊愕还有一些看不懂的东西在涌动。
苏锦绣不知道那是什么，旁人也看不懂那是什么。
卿若站在苏锦绣身后，此刻的她已经除去了面纱，绝色的眉目染上一抹忧伤，就像戏文里经常唱着的那种苦苦等不到自己丈夫归家的女子一般。
沈笑笑对于苏锦绣的到来也是意外，不过她很快又庆幸起来。她知道沈萧凡对苏锦绣有情，不过让她见着了这番场景，似乎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妙。
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旁人没有注意到，她依旧紧紧拽着沈萧凡的胳膊，半露着肩，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模样。
沈萧凡蹙眉看着苏锦绣，见着她一身男装，脸色比先前更阴沉了几分。
苏锦绣也不怕沈萧凡那眼神，现在这般场景更是刺激到了她，她上前几步，声音提高了些许：“我以为沈将军在外面办什么重要的差事，没想到在这寻欢作乐！”
沈笑笑一听这话，立刻替沈萧凡辩解起来：“公子，你不要这般说萧凡，是我，是我让他出来的……”
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苏锦绣又是一阵光火，她不知道自己的火气从何而来，转头看了看身后失神的卿若，便有了底气，她这是来为卿若打抱不平！
沈笑笑虽是看出了苏锦绣女扮男装，但仍旧没有戳穿，她现在就是要告诉苏锦绣，她是一个纯真无邪的女子，这一切，都归结于沈萧凡。
沈萧凡知道她是什么人又怎样？苏锦绣她不知啊，她与她，只是在那场宴会上见过一面而已，她又本着好心提议了一个联姻的建议。
加上这些，苏锦绣怕是对自己喜欢不起来，不过和她在一起的沈萧凡呢？又会是怎样的人？
她就是要将苏锦绣往错误的方向指引着。
就算沈萧凡想要解释，那也要看苏锦绣会不会听。
苏锦绣这才低头仔细看了沈笑笑的模样，接着想起了那日宴会的事情。她，就是那个始作俑者！若不是她，她的麟哥哥也不会娶那个落霞公主！
一股愤恨从她的心底涌了上来，她指着沈萧凡，却被沈萧凡抓住了手，他压低了声音，道：“回去再说。”
“不！”苏锦绣挣开他的手，眸子瞪得很大，“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出的话讽刺无比：“我想沈将军应该记得她吧？若不是她，我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沈笑笑不明所以地看着苏锦绣：“公子，你在说什么？”
苏锦绣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男子的身份了，咬牙切齿：“沈萧凡，我算是看错你了！”
她本以为他会是良善之人，他待她好，不会像旁人那般揭露她的伤疤，让她没想到的是，他比旁人更狠！
沈萧凡恼怒地甩开沈笑笑，这次沈笑笑倒是识趣得很，只跌坐在地上不停地抽泣，再也没有抓着沈萧凡不放。
“你听我说。”沈萧凡蹙着眉，眸子中的焦躁落进沈笑笑和卿若的眼中。
卿若上前拉了拉苏锦绣，柔声道：“苏锦绣，你冷静一些，沈公子不会是那种人。”
她这样说着，语调却是悲伤无比，透过地上那个女子，她似乎见到了自己的结局。这个男子所有的柔情，终归不是属于她的。
她，配不上。
现在的她反而有些想通了，她敛下眸子中的情绪，努力展露出一个笑容：“眼见不一定为实，苏锦绣，你还是听沈公子说说吧。”
苏锦绣看了一眼卿若，见着她那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就知道她心中很难过，不如听沈萧凡的解释，也好让她安心。
“你说。”苏锦绣挑着眉。
沈萧凡喜不自禁，但下一刻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他该如何说？沈笑笑是他的未婚妻，若是苏锦绣知道了，一定会离开吧？
她连凤麟都容忍不了，又怎么会容忍他？
他垂下幽深的眸子，看了一眼在地上自顾自整理着衣裳的沈笑笑。
沈笑笑大略已经猜到沈萧凡会说什么话，所以她静静地等着。
“我……”沈萧凡犹豫了一下，最终说道，“我同她没有关系。”
怕苏锦绣不信，沈萧凡又接着道：“她是左相的女儿，如你所见，她缠着我。”
沈萧凡说的这句话倒是实话，的确是她缠着自己。
待他话音落下，沈笑笑就向着他扑了过去，却是被沈萧凡反应快地一脚踢开。她疼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发髻散乱，嘴角泛起血丝。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仍然坚持着道：“萧凡……你怎可这般对我？从前，从前的海誓山盟，你，你都忘了吗？”
她无比哀伤的眸子紧盯着沈萧凡，虚弱地趴在地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沈萧凡一听她提起以前就十分火大，何况还是当着苏锦绣的面，他一拳砸在茶楼的墙上，道：“从前从前，我早就告诉过你，从前的我早就死了！”
沈笑笑脸色顿时缓和了些许，脸上浮现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沈萧凡蹙眉，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这不是间接承认他和沈笑笑有关系吗？
“妈的！”他骂了一句脏话，又是一拳砸在墙上。
他揉着眉心，几乎可以想象到苏锦绣现在是什么表情了。
果然，回过头便撞上了苏锦绣那愤怒的神情，不过很快又转变为不屑：“我还以为沈将军不会说谎呢，卿若，你当真是错信了他，他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卿若脸此刻白的就像一张纸，她闭上眼，一滴泪滑落在脸庞，她如此深爱的男子啊，却永远轮不到她站在他的身旁。
她不如苏锦绣，不如这个躺在地上的女子，她的身份卑贱如蝼蚁，她没有资格靠近他！
所有的情绪尽数涌了上来，她使劲摇着头，接着跑了出去。
苏锦绣没想到卿若会是这么大的反应，早知道她就不说最后那句话了，一定是她刺激到她了！
她骂了一句沈萧凡“禽兽”，接着追着卿若跑了出去。
沈萧凡刚要跟上，沈笑笑却是如水蛇一般缠住了他：“萧凡，这么急着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