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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前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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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琴技渐渐熟练了起来,慢慢的,慢慢的,那首曲子我便是信手拈来,直接便能轻松写意的弹奏。在这期间,那位姐姐也曾给我讲过很多她与那个哥哥的故事,教了我很多很多其他的曲子。

而却是又有一日,当我一如既往的用了早饭便去往吗院落中。却发现院门大开,而其中空无一物。

我仿佛发了疯一般的去寻找这院落中的痕迹。

而这间屋子,便也仿佛一夜之间遭了贼一般,所有的事物都被抹去的一干二净,便如同我常来的这几个月间,都是我自己痴痴做的一场梦境。

可我又委实不甘心。

我仔仔细细的寻找,不留下一点儿痕迹。

终究有所获。

那时一个小小的隔间,隔间中摆放这一张琴,是我以往弹奏的那一张。在琴案之上,有一张单薄的纸片,上面有字。

而我也是在那一天,终究晓得了这一双哥哥姐姐的真实身份。

却原来都是江湖中人,而两家彼此对立,而他们又偏生互相喜欢。仿佛小说话本一般的故事,只是却也不同的是,没有小说话本那般好的结果。

那位哥哥终究是离开了,离开的原因,却也是为了迎娶家中为他备好的新娘。

这位姐姐便留下来,直到昨日她才收拾行囊便离开。因为再过三日之后,是那位哥哥,大婚的日子。

我知晓了这个故事,却是难以掩盖的悲痛。

我并不知晓那位姐姐离开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毕竟还是个孩子,却也不敢动用家中的势力去打探这件事情。

故而我只能凭着那位姐姐填的词,来对她以后的想法揣测一二。

便是道。

“多年之后绒雪吹白你的眉头,与我擦肩城东落枫古井边。你呢喃着我们熟悉的陈词一首,陌路人,涌泪也别回头。”

自那位姐姐走了之后,我便是知晓了他们两个其中的故事,而又随着我年龄的增长,便似乎对这个曲子,这个故事其中蕴含的深深情意,也有更多感触。

故而也便在那时,我便能将这只曲子弹好了。

而便也似乎在想,那位姐姐,想必早是应当料到如此了。

所以她让我莫要着急,慢慢的,一点点儿的,便能通晓这支曲子。

却是她也在那琴曲中幻想着,想着两个人多年之后,霜雪白了头发再见面。而那时前尘了了,一些都变得不一样。

许是两个人还能再并肩走一段路,看一段风景。或许提及当年的事情,还会彼此对着欢笑,笑当年任性,笑当年执拗。

而笑过走过,便是今宵一别,他日难料。

这般深重的感情,自打那时,便将我心中的一块柔软所在打动。在那时以后,每次弹起这首曲子,我都要在心中,为这位姐姐真切的祝福。

“桨声涟漪中,尘世依旧。啊——”

即便以后她所遇到的那样一个人,便不再是这位她用情至深的哥哥。只是我却也希望,希望这位姐姐此后一生安乐,可以无忧。

便如同一个人孤舟远去,撑着小舟行在这炎凉尘世之间,却不论是狂风骤雨,亦或是清明细雨,都能够稳稳的载着这小舟,便听着船桨拍打水声,悠悠走过。

对着那样美好的女子,我始终是盼望她好一些,再好一些。

却是没来由间,我这般弹唱着,一滴泪水,却终究还是从我紧紧闭着的眼睛中流淌出来,便是情难自制。

我感慨着,万分感慨着。

指尖在琴弦之上流畅的划过,却也是又一分尾声以前的高潮。只是这样的高潮,这样的景象,婉转的江南气息,却也万般无奈、万般思绪。

想来那所谓的“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家家愁”,便正是我那位姐姐,想要与那位哥哥之间的期待吧。

我整个人的情绪都沉浸在琴曲之中,终究是这段高潮划过,整个琴声转为缓慢而哀痛的情绪,便是也有些一股哀而不伤的味道。

便是声音合着风声,轻轻的传出。

“月弯弯,去寻仙。月弯弯,故人远。”

便也是希望,我的那位姐姐,能够真正找到她所幻想的、谪仙一般的人物,而能够真切的忘却故人,开始新生。

终究曲罢。

我整个人的情绪依旧沉浸在这首曲子里面,便是依旧闭着眼睛,直到过了半晌,才轻轻的睁开,看向面前的太后。

太后的神色似乎也有着一些感慨,我便看着她对我轻轻点了点头,便是眼神中透露着赞许的意思,便是道,“无怪乎皇上称赞你琴艺绝佳,如此这般,倒不论技艺如何,只单单是你所弹奏曲子之中的感情,便是旁人所莫及的。”

说了这话,太后便偏头看了一眼红生,仿佛带着些恨铁不成钢意味的道,“你且也听着了,这技巧归为技巧,弹琴这事儿,终归还是要用心的。”

我见着红生听了这话仿佛有些面色尴尬,而后稍稍一思量便也晓得。红生这辈子几乎未曾如何出过宫门,而没有经历,没有感触,自然也便弹琴之时,没有什么感情。

而这也是怨不得她的一件事儿。

故而我便也未曾等着红生回话后才开口,而是稍微有些失礼的道,“却也非是旁人莫及,只是太后想听宁儿演奏,宁儿自然要选个弹个好的给您听。”

说了这话我且又顿了一下,便仿佛斟酌一般,才接着道,“若说这曲子,却是其中有个故事。宁儿听了那个故事,也感受到了其中深意,故而才有这般韵味。而红生姑娘自幼便在宫中,想来怕是未曾如宁儿这般有感触有情思,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太后也莫要苛求了。”

我这话却显得非是完全为了红生所说,只是我自己弹琴,便也有所感触。

故而太后也便看了红生一眼,仿佛思量一般的轻轻点头,道,“这事儿哀家也自然晓得,只是她既然学琴,便也要学的好些。不过你这般说着,那哀家此后,却也不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