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嘴上不说，心中却依旧是好奇的，故而我便是直接进了春花房中，便四下张望一番。
却是也未曾见到什么稀奇的事儿，只是春水便端坐在梳妆台前，听着我终究进来，便也起身与我行礼，便在我面前端正站着。“奴婢见过贵人。”
只是这头上的发髻，却是不如上午一般整齐，而是还有一半垂着，只编了一半儿。而我自然也不是什么痴人，便一思量以往提及，再加上方才春花颇有些不自然的羞赧，便也了解了方才她们在屋中所做之事。
春花此刻正站在我身后，这外面透着凉意，我进了屋里来之后，她便也就这手直接合上了门。借着百叶窗中透过的光线看来，虽说春水的发髻只编了一半，却也能够看得出来，便是这一半，也比以往精巧一些。
我面上倏忽带了些笑意，却是这春花也当真将我这话放在心上。只是午后的时候，却也不放过练习，只是可惜这春水却是无辜，大好的午后，却也要被春花拉着做这事儿。
而我便对着春水点了点头示意免礼，便转头看着正关好了门，乖乖巧巧站在我身后的春花。我面上的笑意比之寻常还要柔和些，此时见着她一副“已然知晓便如此罢”的神情，不免生出一些逗弄的心思。
故而我也开口问道，“这发髻也算乱中有序，却是你之所为？”
我这般一句仿佛摸不清心思的话，却仿佛使得春花面色稍稍变了一变，几次开口，却不知如何回答。这话似乎是夸奖，又仿佛斥责。“乱中有序”，却仿佛嘲弄一般。
而我见着春花几度开口又合上，终究还是对着我满怀歉意的再度行了一礼，又抱歉一般的挂上微笑，却是道，“奴婢晓得，奴婢的手不如玉美人的巧。只是玉美人既然已经无法侍奉贵人，只是还往贵人切莫对奴婢失了信心，奴婢却是也有勤能补拙的心思，正日日琢磨这事情。”
却也是个不太经得起逗弄的主儿。
听了她这话，我也有些心疼又怜惜。见她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便也上前一步将她拉起来，“我自然晓得你尽力，却是这午后应当休息的时候也不停留，若是累坏了你们二人，只怕心疼的依旧是你们主子。”
而红菇听了我这话，原本便羞红的一张脸，却似乎有些更为不好意思。就着我的力道站起来，却是依旧垂着头不愿抬头看我，便是口中轻声道，“奴婢晓得的，午后却是放松休息的时间，只是贵人日日自己梳妆打扮，奴婢见了却也委实难以过意的去，故而便心中想着，若是能够早日学得这本事，便日日为贵人梳妆，也是奴婢最大的幸事了。”
她说完了这话便抬起头来，目光殷殷切切的看着我，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真挚。我却是放向开口说着什么，却听着春水也几步过来走到我身侧，也对着我行了一礼。
便开口道，“贵人，若说这事儿却也首先还是奴婢的心思，奴婢怕妹妹长期以来做不得这般好，故而便使得她在我发上练习，便也希望能够早日能够讨得贵人喜欢的样式，便不用使得贵人日日劳累了。”
这话语真挚，却也没来由的使得我的心有些抽痛。便仿佛是这样诚心待我的一个女子，如今竟然这般诚惶诚恐，即便为我做了些事情，便也急急忙忙的解释。
我不由得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却是整个人认真的上前一步，对视着春花那双殷殷切切的眼睛，使得我能够看到春花情真意切的眸子。
便开口道，“这话说的，却也不是怪罪。只是你们待我的心思我自然知晓，而我如何待你们，你们却也要心中有数。我是盼着你们能够好好为我侍奉，却也同时不希望你二人过于劳累。这个道理，你们必须要明白。”
“事情是这般事情，却也是谁都没有说是谁的错。只是我以往并不知晓，今日晓得了你们这般相待，自然心中更加觉得温暖。”
说了这话，我便是见得春水春花那两人表情之中也不再那般严肃，仿佛生怕我责罚一般。见得她们面色倏忽间轻松了些许，我心中自然也是极为开心的。
这样想着，我便是也唤着春花，与她说了我今日过来真正要办的事儿。“只是这话也尽然说开了，这挽了一半的发髻，许是还要春水你自个儿接着侍弄。今日我有要事去太后那儿坐坐，只怕春花要陪我走上一遭。”
春水便在原地又对我行了一礼，整个人却是极为稳重，便道，“奴婢晓得了，只是妹妹素来嘴贫了些，还望贵人多多担待。”
听了她这话我便也笑着，朝着春水方向走了一步，便也直接将她扶了起来，对着她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便是笑骂道。“你这妮子，却是真切将春花与你的关系说的那样近，又将我与春花的关系说的那样远。可是些什么心思？”说了这话，我却也生怕春水多想，便又玩笑一般的补了一句。“我身边儿的丫头，我疼还来不及，又怎会那般责怪。”
却是说了这话，我与春水便也是双双笑了出来。
而春花一直站立在一旁，自打春水开口便再没说什么，此刻听得我二人这般对话，竟仿佛是被逗乐了一般，在一旁笑的也是极开心的样子。
我也不急，便由着春花笑了几声，待得这声音罢了才再对她道，“你且也为自己侍弄一般，这便去了。”
“是，奴婢晓得。”
春花也是笑归笑，真切动作起来也是个伶俐干脆的人儿。听得我这话便知晓也是时候有些急了，便急忙侍弄一番便随着我出门。
这小径却是比之前些日子我与皇后宫中那路要显得繁华的多，只是这宫中一人失势，便也牵连了一群。
虽说少有人去探望太后，但来来往往的侍女，却半个也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