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父亲，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小言的病能够彻底治好，这些年，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承受病痛的折磨，他怎么会不希望他好？
可身为丈夫，他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承受着无尽的折磨？
为什么没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为什么他一定要做这种选择？
“清远，”夏初轻声地喊着他的名字，“我不一定会死的，我答应你，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下来，好不好？”
“生死是你可以控制的么？”乔清远冷声质问，“夏初，你是你是谁？”
是主宰生死的死神吗？
夏初低头，“我是小言的妈妈。”
“……”
乔清远无话可说。
“清远，如果你的身体能救，你还会这么理智吗？”夏初抬起头，看向乔清远，“估计你早就行动了吧？如果我劝你不要这么做，你会听我的话吗？”
不会！
如果是乔清远的身体能救，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去尝试了。
这个时候，乔清远无比的难受，为什么他不是小言的亲生父亲，这样，他就有资格去救他了，这样夏初就不用承受折磨了。
“清远？”
“你怎么说都没有用，”乔清远冷冷地呵斥，“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夏初也不在说什么了，此刻，估计她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安静的病房，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
两个人身上都穿着睡衣，脚上都穿着拖鞋，在乔言没有醒过来之前，他们谁都没有心思回家换衣服，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身上的衣服有什么不妥，即便两人的睡衣上都有血迹。
时间，安静地流淌。
天快亮的时候，乔言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爹地？”乔言小声地喊着，“阿姨，我是不是又让你们担心了？”
“醒了？”夏初立刻倾身，凑到他面前，“小言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乔言虚弱地笑了笑，“之前好困，现在睡了一觉，好多了。”
夏初揉着他的头发，“小言要不要喝点水？”
“好。”
乔晋说，只要乔言能醒过来，基本就没事了，这次好的一点是他没有发烧，这说明病毒没有大规模的作祟，这样身体就会好得比较快，但，有可能身体还会再次发病。
喝了点水之后，乔言的精神好了很多。
“爹地，阿姨，你们不用担心我了，我再睡一**体就没事了。”说完，乔言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因为他的身子弱，他总是给他们带来麻烦，总是让他们担心，他心里很愧疚，如果可以，他也想隐藏自己的病情，可是，发病太突然，他根本就无法掩饰。
他觉得很对不起他们，总是耽误他们的时间，成为他们的负担。
躺着躺着，乔言真的睡着了。
乔清远转头看向夏初，“旁边还有一张病床，躺下休息一下。”
“我不累，”夏初摇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出去打个电话。”
乔清远站起来走了出去。
第一个电话，他打给了余安，告诉他小言的身体状况，让他天亮的时候，带着衣服来医院，毕竟，他跟夏初穿的都是睡衣，他们不能一天都这样。
第二个的电话，他打给自己的情报组织，让他们去查小言的父亲是谁。
“爷，这个不好查啊，”对方有些为难，“以前我们其实也查过，但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换一个思路，”乔清远冷声说着，“查查六年前，欺负夏初的人是谁。”
“是。”
只要找到了这个人，那么就找到了小言的亲生父亲。
乔景之说，母亲的身体最合适，父亲的身体也有可能合适，但是这个需要做验证，所以，乔清远想找到小言的父亲，看看他的身体是否合适。
如果合适，只要他愿意救小言，乔清远愿意答应对方的任何条件。
这是唯一可以两全的办法了。
很快，余安抱着一堆衣服来到了医院。
看到他愚蠢的样子，乔清远就想打他，抱着衣服，就不能找个袋子装一下吗？
余安给乔清远拿的是一套西服，给夏初拿的是一套运动服，这样穿着比较舒服。
天已经大亮了，乔言也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也有了一点力气了，挣扎着起来，坐在床头，看着一张张关切的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又来医院了，”乔言看着他们，“又吓了你们一跳。”
“只要你没事就好，”夏初松了一口气，“饿了吗？”
“嗯，饿了，”乔言看着夏初，“阿姨，我想吃包子。”
“好，我出去买，”夏初站了起来，“安安，你跟我一起。”
“好。”
病房里，就剩下乔言和乔清远了。
乔言叹了一口气，看着爹地那张脸，“爹地，你跟阿姨是不是又闹别扭了？”
“没有。”
“怎么可能？你看你那张脸有多臭，”乔言笑着，“是因为我吗？”
“我让她回去睡觉，她不肯，让她躺一旁睡觉，她也不肯，”乔清远皱眉，“你说气人不气人？”
乔言笑着，“爹地，女孩子是要哄的，你总是这么强硬可不好。”
乔清远眉头皱得更深。
“最近这两次的药挺管用的，每次打上，很快身体就没事了，”乔言笑着，“而且，每次醒来之后，我就觉得好饿，能吃很多东西。”
这是受了激素的影响。
“饿就多吃点，你身体这么瘦，好像我虐待了你一样。”
“爹地，你今天是要回到乔氏集团上班的吧？”乔言没忘记昨天的事情，“你爷爷把董事长的位置让给了你，今天是要交接的吧？”
“没事，不重要。”
“爹地，一会儿吃了早饭，你就去上班吧，好不好？”
乔清远皱眉。
“去嘛，不然我会很内疚的，”乔言说着，“这里有阿姨就好了。”
乔清远原本不想去公司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要去的，趁着乔景之还没有回来，他要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了，这样，等那个变态医生回来了，他就看住夏初，免得她偷偷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