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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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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处可思总比不知会出强。”羽菲仰头饮尽杯中酒。

“是,本宫每每思及此处,也觉得十分欣慰。”长乐公主颔首,继续给羽菲续杯。

“娘娘所求,本宫已然知晓。”羽菲垂眸看着面前斟满了酒的酒盏,“本宫经历过许多可以称得上悲惨的事情,多到无论本宫如何的冷漠无情,都可以不被人诟病。”

“本宫知道。”长乐公主也垂下眼眸,面上勉强的笑意也无法维持,“殿下同本宫一般,都是极苦命的人,不,殿下比本宫更加苦命,可,得知家国有难,本宫难道能因为身处万里之外,便不管不顾么?”

“食百姓供奉,自然该担待百姓生计,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羽菲颔首,“可是娘娘,你和亲汉国,已经还了荆国百姓十几年的供养之恩,您如今,吃穿用度,全都是汉国的银粮,娘娘该,为汉国思量思量才是。”

“殿下,荆国百姓的供养之恩若能用一场和亲偿还,可本宫的父王母后对本宫十几年的照扶养育之恩呢?本宫,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啊。”长乐公主哀哀的看着羽菲,切切说到。

“可是娘娘,为何会觉得,本宫能助你呢。”羽菲伸手,指尖轻触杯沿,缓缓打转,却并不端起酒盏。

“凭殿下乃是汉国兵马总司,陛下亲封的武威公主,大汉唯一的,异姓公主。”长乐公主满面凛然,一字一顿的说到。

“呵,兵马总司。”羽菲不置可否,只是语气里带着凉凉的嘲讽。

“殿下,当真要冷眼旁观么。”长乐公主哀哀的看着羽菲,身体前倾,亲鬼知道,只要自己说出一个不字,这个雍容风雅的公主,便会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

或许有些人喜欢看到出身高贵的人跪在自己面前时的感觉,但羽菲不是。

于是,她端起那只酒盏,凉凉问道,“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说来惭愧。”长乐公主松了一口气,看着羽菲的面容带了些希翼颜色,“本宫远嫁来此,身无长物,若说有什么值得殿下冒险相助的筹码,便只有一个。”

“本宫的母亲乃是胡蛮大部的贵女,本宫出嫁之时曾给了本宫一分嫁妆,本宫此生是决计用不上的,殿下却可带在身侧,以防万一。”

“这份嫁妆,是可以号令胡蛮金帐王庭两万兵马的赤纹狼牙。”

长乐公主将一直缩在袖中的手伸到羽菲面前,缓缓展开。

素白的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颗泛黄的狼牙,狼牙上有巧匠精工雕刻的文理,与中原纹饰大相径庭,带着某种原始而充满力量的美感,被填充进了赤红色的矿物颜料,看起来格外的精致奇异。

胡蛮之地以力量定尊卑,而狼是草原上最可怕的野兽,于是胡蛮王庭将他们的勇士猎到的最大最美观的狼牙,精雕细琢,制成兵符,用以号令那些狂妄的战士。

他们从不担心有人能伪造这些代表权势的信物,因为要猎到那般大小的狼牙,不仅需要力量,更需要运气,而一个既有力量有兼备运气的人,为什么不能号令他们强大的战士?

羽菲看着那颗狼牙,久久不语。

“恩。”羽菲重新垂下眼眸。

“殿下,荆国之难,便多多仰仗了。”长乐公主叹息一声,对着羽菲恭敬地低下了头颅。

羽菲握着拴着狼牙的绳子,将狼牙悬在两人之间,赤纹狼牙悠悠的晃荡,“此物虽然贵重,本宫却不敢给娘娘什么保证,只能说,竭力而为。”

“能得先生此言,本宫已感激不尽。”长乐公主苦笑一声,她已无路可走,纵然今日羽菲只是花言巧语来骗她这颗狼牙,她也必须相信。

“叨扰娘娘清净,本宫这便告辞了。”羽菲扬手重新将狼牙握进手中,颔首起身。

“殿下慢走。”长乐公主亦起身相送,羽菲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不必,长乐公主便留在亭子中,目送羽菲离开后,才缓缓落座。

羽菲与长乐公主告别,拢着袖子转过几道小径,便看到出蓝看着一株花正在出神。

“出蓝,走吧。”羽菲淡淡道,越过出蓝径自往前走,出蓝颔首应了声是,亦步亦趋的跟在羽菲身后。

“此时天色还早,咱们直接往大公子那里去吧。”羽菲道。

“是。”出蓝颔首。

洛府对羽菲来说从来都如同自己家一般,进进出出从来不必通报,老管家开了门见是羽菲,也是只躬着腰露出和善的笑来,“羽先生,您来了。”

“恩。”羽菲带着出蓝径自入府,语气淡淡的问道,“大公子在何处?”

“回先生,在他院子里的书房中,今日大公子休沐,未曾出门。”老管家道。

“恩,我自去寻他,你不必通报。”羽菲颔首。

“是。”老管家应了,果然驻步,不再跟随。

洛铭墨的院子里,那颗古桃退尽了碧叶荫蒙,只余下一树虬结的枝丫,透着苍劲的力道,羽菲环视半遭,便见到了伏在案上小睡的人。

洛铭墨的书房大开着窗,书案就在窗边,虽然起风的时候桌上的纸笔易被风扰,但举目便可见园中的桃树,只是此事已入冬,薄雪落了满地,如此临窗小憩,却是容易受寒。

羽菲蹙了蹙眉,举步往书房走去,恍惚之间,便见洛铭墨身后,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亭亭而立,一身红衣窈窕俏丽,墨发如染,簪着一只点翠的精致发钗,明明看不清面容,却叫人觉得,那定是一个秀美妍丽的女子,羽菲瞧不真切,只觉得那女子带着些无奈的笑意看着自己,伸出一根纤指立在唇前。

羽菲心中一惊,待驻步细看的时候,分明只有洛铭墨一人临窗而睡,白衣与宣纸融成一片,青丝流淌自成山水。

“先生,怎么了?”出蓝见羽菲突然停下脚步,不由不解,语气轻轻地问道。

“无事。”羽菲摇摇头,声音几乎是吹出的气流,她觉得,刚刚那个女子,应是要她不要打扰洛铭墨的意思。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洛铭墨自己便醒了,抬头时仍带着朦胧睡意,见了羽菲便露出点笑来,“原是先生来了,怎的不唤醒我。”

“怕是大公子事务繁忙,难得偷闲片刻,还要打扰,岂不不识趣了。”羽菲道,重新抬起脚步,往书房走去。

“不过闲来无事,便犯了迷糊罢了。”洛铭墨笑笑,低头便见到被自己污了的画并染了墨的衣裳。

“若叫旁人听见这话,少不得要说大公子是玩忽职守了。”羽菲开玩笑的时候,仍然语气淡淡的,听上去有几分认真似的。

洛铭墨自然不会觉得羽菲是真的这样以为,当下苦笑一声,“在下先去换身衣裳,先生请便。”

“好。”羽菲颔首,微微侧过身子,洛铭墨略略颔首,便走了出去,步子迈的不紧不慢,仍然十分有谪仙风度。

羽菲等洛铭墨出了书房,才缓缓踱步走到书桌后,见纸上画着弥漫若晚霞的桃树,涂抹开来的浓淡红粉,夺人眼目。

倒是树下的浅草小径,墨迹未干便因为洛铭墨倦极而眠污做一团,颜色纠结模糊。

羽菲看着那棵桃树,忽的便想起刚刚惊鸿一瞥的女子的衣裳来,也是这般如火如霞。

目光移转便落到院中的古桃上,沉默良久。

“一幅好画,大公子的丹青,果真了得。”羽菲转回目光,缓缓说道。

“只可惜下面模糊了,不然尽可装裱起来,悬于壁上。”出蓝道。

“恩。”羽菲含糊的颔首,然后抬手捡了一只狼毫,略一思衬,饮墨涂抹。

“先生真是,妙笔回春,这幅画本以为就要这么可惜了。”洛铭墨回来,便见到羽菲将将收笔,不由赞了一声。

“过奖。”羽菲颔首,仍是垂目看着案上的画,手中提着狼毫。

被洛铭墨模糊的一片,被羽菲改成了一片乱草堤沙,桃树临水而立,水面映着桃树影影绰绰。

“总是要谢过先生的,”洛铭墨笑笑,“此画不送,不若烹一壶新茶道谢?”

“也可。”羽菲颔首,放下画笔随着洛铭墨往外走去。

羽菲身上纵然没有什么病痛了,可太行道一月终究没有调理完全,刚入初冬,便围了厚重的裘皮披风,却并不是如何惧冷的,洛铭墨虽不曾习武,但二十几岁的年纪正是青春,两个人在桃树下的石桌旁坐了,借着桃树的枝丫挡住一二分寒意,挪来红泥小炉添碳煮水。

“这是去年的雪水,还是从燕州带来的。”洛铭墨去了小坛的泥封,将清澈的雪水折进壶中。

“燕州雪少,味道却清甜,不似咸阳,雪硬如冰,即便煮开了,也带着冷冽的硬,平白坏了茶韵。”羽菲颔首,取过茶刀分茶。

“不过各有趣味罢了。”洛铭墨感叹一声。

“我从燕州回来的时候,还只是黄叶初上,到了咸阳,已是遍着缟素。”羽菲也有些感叹,将分好的茶叶倾进茶壶,推到洛铭墨手边。

“到底咸阳近北,这第一个冬季,不知又多少人不习惯。”洛铭墨笑笑,此时水滚,洛铭墨抬手起壶,遍淋公道小盏,然后急水冲茶,羽菲接了茶壶晃过三圈,醒尽茶味,将水分出,洛铭墨将剩下的沸水注进茶壶,又去煮新水。

羽菲抬壶分汤,去八留二,如公道杯中,洛铭墨再给二人分茶。

羽菲垂眸看着茶盏中红色的茶汤,阖目轻嗅,小啄一口滚入胸腹,轻叹一声,“愁肠百结三杯净,饮后轻盈胜著裟。”

“古人诚不欺我。”洛铭墨浅笑道。

“不曾欺我。”羽菲颔首。

“你进过宫了。”洛铭墨放下茶盏,叹道。

“是。”羽菲颔首。

“此时我没有同你说,一来是因为笔墨之间,描述不清,二来行军于外,不宜分心。”洛铭墨道。

“大公子苦心,本宫自然晓得。”羽菲颔首。

“本以为长乐公主进宫,最舒心的便是她,没想到,她突然便起了这样的心思。”洛铭墨摩挲着茶盏缓缓道,“我在宫中的眼线刚刚开始安插,情报实在欠缺的紧,只知道白渚曾找她谈过几句话,却不知具体说了些什么,叫她突然回心转意,想起来争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