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句“九九”。
他翻来覆去的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声调哀伤到了极致。
他的头越来越低，唇渐渐往下。
他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去亲亲那张他朝思暮想的唇。
她才应该是他的妻子，他已经在上帝面前承诺过了“他愿意”，任何人都不能再把他们给分开。
就在容若的唇马上要碰到顾九九的唇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容若！”
顾九九一惊，下意识的就侧头避开。
容若的唇落了空，擦在她的脸颊上。
身后的人是宋景辰和霍煜。
宋景辰走了过来，就像是没有看到顾九九一样。
他伸手拍着容若的肩膀，笑着说：“你原来在这里，快点过去吧，大家都在找你呢！”
容若深深地看了顾九九一眼，像是要把她印刻进心底。
宋景辰大步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强拉着容若走了。
顾九九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很久都一动不动。
直到她抬眸，对上了霍煜那双如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的眸子。
霍煜低声警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夜和白晓随时都会出来，你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别再摇摆不定了，别害了容若。”
“对不起。”
“我不希望夜和容若为了你反目成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也是希望容若好的，对不对？”霍煜道。
顾九九有些虚弱地说：“抱歉，我想先离开了，能不能拜托你把我的外套拿出来？”
霍煜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回去宴会厅把她的外套和手包都一并拿了过来，交到她的手上：“你要去哪里？”
“随便哪里都行，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可以的，我想自己安静会儿。”
霍煜看着顾九九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
他想了想，还是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顾九九坐在电梯下了楼，已经是初春的天气，晚上还是很冷。
她刚走出去，就被冷风吹得缩了下脖子。
从私魅出来的路，她并不熟悉。
顾九九没有辨识方向，只是漫步目的地走着。
冷风吹起了她的风衣，她觉得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是她并不觉得冷，她觉得自己的心更加的冷。
她很茫然地沿着深夜初春的帝都一直走，走过了一条有一条的大街。
街上的霓虹灯流光溢彩，照得这个城市格外的炫目。
大街上的汽车川流不息，一辆又一辆的驶过。
顾九九的脑中是空白的，无意识的，就像是风一样的随波逐流。
她的脚步停在了一个小公园的面前。
她听到了一阵悠扬的吉他声。
这声音让她想起了曾经过去的美好。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一般，她寻着琴声一路走了过去。
有一个穿着T恤衫，破洞牛仔裤的年轻男孩，正抱着一把破旧的吉他。
一个男孩坐在小公园路边的一个石凳上，面前放着一个纸盒，里面有些零散的硬币和纸钞。
他一边弹着吉他，一边低声唱着一首歌。
“有好多事情不需要证明，就像怎么去证明我爱你。”
“如果错过一时就会错过了一生，是否该更诚实地面对感情。”
“我想我是真的可以，可以放弃爱你的任性。”
“我可以体谅你的决定，我可以接受我的宿命。”
“我想我是真的爱你，再痛也会真心地祝福你。”
年轻男孩唱了许久，突然看到面前居然站着一个面容精致的漂亮女孩。
她的皮肤晶莹剔透，就像个是瓷娃娃，穿着时尚的外套，怎么看怎么惊艳。
顾九九开口轻轻地说：“你唱得真好听。”
年轻男孩脸立刻就红了。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结结巴巴地说：“谢……谢。”
顾九九扬起笑脸：“你能再唱一遍吗？”
年轻男孩红着脸点点头，他的手上拿着拨片，轻轻滑动琴弦。
他脸红得不敢再看眼前的女孩子一眼，拿出自己最佳的状态，把刚才的歌曲又唱了一遍。
“我想我是真的可以，可以放弃爱你的任性。”
“我可以体谅你的决定，我可以接受我的宿命。”
“我想我是真的爱你，再痛也会真心地祝福你。”
年轻男孩唱完之后，抬眸去看，才惊讶得发现面前的漂亮女孩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手忙脚乱的想去找纸巾给她，可他才想起自己身上从来不带纸巾。
他万般懊恼，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吧？”
顾九九伸手轻轻地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微笑着说：“我还好。”
“那你怎么哭了？”年轻男孩没那么多心思，单纯而直接地问她。
顾九九轻轻地摇摇头，说：“我很好，只是刚才被你的歌声感动了，你再唱一遍好不好？”
年轻男孩是附近艺术学校的学生，今天是抱着吉他出来勤工俭学的。
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女神，而且还被他的歌声给感动哭了。
年轻男孩心里简直说不出的高兴和骄傲，想也不想的立刻就点头答应了。
男孩端起了吉他，又开始唱刚才的那首歌。
容若和白晓下个星期就结婚了，他们看起来很好很恩爱。
他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如果是男孩，会不会长得和容若一样温和帅气？
从今以后，容若的怀抱不再属于她了。
她和他是真正的分手了，这一辈子都再无可能。
一年之后，她和北冥夜契约到期。
不管如何，她都不可能再嫁给容若了。
容若、容若……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容若如天神降临般把她从坏人手里解救出来。
她想起他们在法国的两年的点点滴滴。
想起巴黎的中央广场，容若从人群里冲出来，一把把她给抱进怀里。
想起他们在教堂里，牧师问容若是否愿意娶她，是否愿意一辈子不离不弃？
想起他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说着“他爱她。”
他们之间不是谁不爱了，也不是谁爱得比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