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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霜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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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事还等先瞒着家里,万一被她们知道不肯去的话就麻烦了。徐茂友心里盘算着,这一段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明儿个家里有客人来。霜儿,你准备两个好菜可不怠慢了,知道吗?"

柳氏放下碗不解的问,"什么客人啊,这么重要?"徐茂友白了她一眼,冷冷的喝了一道:"问什么。只管好好准备就是了!"柳氏被徐茂友这一呵斥,立马低下头不敢多言。霜降更是不敢多问,点点头轻声应下。第二天傍晚时分,徐茂友带着纪管家高高兴兴的进来了。霜降为了这个客人早早起来将屋子里里外外全都打扫一遍,把院子里散落的木柴整整齐齐的码好了,将有些颓败的小花重新扶持一番,这个小院在霜降的整理下显得颇有生气。

"来来来,纪管家快、快进来!地方小,您可别介意!"徐茂友对着一张笑脸将纪管家迎进院里来,纪管家一身青衫,捻着山羊胡须笑呵呵的抬腿进来。纪管家看了看四周,满意的点点头。这院虽小但还是挺干净整齐的,徐家娘子还在做月子,这家里家外的活怕都是霜降一个人完成的。想到这,纪管家更是对霜降满意了,是个勤快的丫头夫人一定喜欢的。

徐茂友一掀帘子,客气的请纪管家进去。柳氏一看来人,立刻下炕来对着纪管家屈膝施礼,徐茂友拉着柳氏介绍道:"纪管家这是贱内,柳氏;娘子,这是纪管家。"柳氏一听赶紧低声轻唤。纪管家笑呵呵的拱了拱手,说了些客套的寒暄之话。柳氏一见有客在,不方便待在屋里,便出去了做事了。

纪管家一使眼色,徐茂友立刻心领神会的冲外面喊了一声:"霜儿,倒茶!"霜降小小的声音应了一下,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纪管家好好打量的看着霜降。不错,走路稳妥坚定、不虚浮;再来就是目光低垂,不像别人家的孩子一看陌生人就直往别人身上看去。

这个孩子清清爽爽的踏实。嗯,好好,这丫头不错!

向来家中有客,女子只能伺候在一旁的,柳氏尽管还在月子间但也不能没了规矩,让自家男人被外人耻笑,所以还是坚持下地在厨房里帮忙做了些事情。这个纪管家看着衣着打扮普通,看着也还算是和气,不知道是那个大户人家的管事,来家里不知道做什么?

柳氏有些狐疑,但是是不会开口询问的。况且徐茂友一早便交代下去今天要好好招待一番,想必是个重要的客人吧。霜降在一旁帮着往灶膛里添着木柴,柳氏手脚麻利的炒菜、烫酒,不一会就炒好了几道香喷喷的佳肴。

嘱咐霜降好好地端上桌去,切不可洒了一地。霜降乖巧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端着菜往正屋里去。纪管家细细观察霜降的一举一动,那是越看越满意,笑着问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霜降有礼貌的屈屈膝,音量适中的回答:"小女叫霜降。"纪管家一听,满意的捻了捻胡须,不错小声音还算是清晰,口齿也流利。这将来在夫人面前伺候的,听说模糊不清的怎么办事。

这小丫头不错,纪管家是越看越喜欢,招呼徐茂友把柳氏叫来一块吃。柳氏受宠若惊的点点头,靠在徐茂友的旁边,浅浅的坐在炕沿边上。而双桨则是特被允许坐在纪管家的一边,和大人们一起同桌吃饭。

"老弟,我瞧霜降这丫头顶不错的。将来跟着夫人好好伺候,不愁吃穿,说不定还能找个好女婿帮帮你呢!"纪管家笑得眉开眼笑的,特意加了一块菜到霜降的碗里,霜降小声说着谢谢的接着,心里很不安的看了看父亲和母亲。

徐茂友听着纪管家这么说,心里热乎乎的,霜降这孩子就这点好,老实听话。也许真的像纪管家说的那样,将来这丫头有吃有喝,找个好女婿,再妄想点能给纪家少爷当个小的,那就更好了!

而柳氏则不太明白纪管家的话,来回在这两个男人脸上寻求答案。听纪管家的意思,该不会是让霜降去做丫鬟什么的吧。那丫鬟可不是好做的,受大丫鬟的欺负不说,要是哪天主子不高兴还不是要打就打要骂就骂的。女儿再是不好,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柳氏心疼的看了看一旁小心翼翼吃饭的霜降,心里一阵酸楚!

饭后,纪管家和徐茂友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柳氏坐在屋里在小儿子喂奶,霜降则在厨房洗碗。徐茂友喝了点酒,哼着小调哼哼唧唧的推门进来了。

"相公,纪管家是什么来历?他是不是想让霜儿去当丫鬟啊?"柳氏一见徐茂友回来,赶紧问他情况。看自家男人那笑眯眯的乐呵样,柳氏的心有如大石压得她沉甸甸的。徐茂友楞眼一瞟柳氏,也没说话一歪身子坐在了炕头上,扯着脖子喊道:"霜儿,倒茶来!"

霜降哎哎的应了声,没过一会便端着茶壶过来,帮着徐茂友倒了一杯茶。倒完后便要离开,徐茂友叫了声等等,说有话说让霜降在一旁听着。

"霜儿,你也六岁了。咱穷人家的孩子不比有钱人家的日日嬉耍。将来你也是要嫁人的,所以为父为了你着想,托了纪管家让你到纪府里做事。工钱不少,伺候好了主子们有打赏也说不定,更重要的是出去做事见见世面。别一天呆在屋里像个木头似的。后天,纪管家就来接你。你大了,要乖乖的听话。做得好了,爹娘也跟着高兴!知道吗?"

徐茂友的话,霜降听得似懂非懂的,不过大致意思已经明白了,就是要跟着今天来的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到别人家里的干活。这样说的话,是不是爹娘不要她了!霜降低着头,不住的扭绞着自己的衣裙,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抖动双肩轻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