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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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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侍卫冲了上来,将步半雪三人团团围住。光滑的刀身反射着烛光,令人骇然。宾客们噤若寒蝉,不敢弄出一点声响。

“哪来的闹事之人,给本官拿下!”

命令一下,刀尖越来越近。

亦梅喝道:“谁敢?此乃凤还郡主!”

“凤还郡主?”新郎官笑了笑,鄙夷道,“凤还郡主如今在砚溪城中治疗疟疾,莫要借她之名,在此坑蒙拐骗,今日乃是本官大喜之日。将这三人给我扔出去!”

“住手!我刚从砚溪城中赶来,本为帮助瑶田民众对抗疾病,奈何却见你这个县丞在此大肆操办宴席我倒要问问你,置城墙街上那些无家可归的难民与何处?你食万民俸禄,为父母官,却做出此等事情,该当何罪?”

县丞脸霎时铁青:“你说你是凤还郡主,可有凭证?”

步半雪被他这句话噎了回去。随身所带的衣物财物,早在被安阳派来的人追杀之时,就弄丢了。身上仅剩的首饰,也都当了。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我……冒充郡主,乃是死罪,我何以为了来警醒那你几句,连性命都不要。况且,你去砚溪城确认一下,便可知真假。我何必铤而走险?”

县丞闻言,忽而笑了笑:“那就是没有证据了?拿下!”

那群侍卫复有接近了些,欲抓住步半雪。亦梅见状,挡在步半雪身前:“冒犯郡主者,下狱;伤郡主者,死!”

侍卫们闻言,僵持着,不敢退亦不敢进。

在一众宾客的惊愕之中,县丞忽而拔起侍卫腰间的刀,像步半雪刺去!亦梅始料未及,还在与其他侍卫们僵持着。见状,姜文浩情急之下,撞向那欲夺人性命的县丞,欲他一起摔倒在桌上。乒乒乓乓,碗筷的碎裂声冲击着座下之人的耳朵。

好在那县丞一介文官,身上没甚功夫,生得又瘦弱,在姜文浩的攻击之下,无力反抗。只大喊着:“好大的胆子,我可是瑶田县丞,你们怕是不想活着做出这里了?”

姜文浩死死按住他:“是你不想活着了。怪不得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仍不过七品。你难道拎不清现在的情况吗?你拔出刀欲夺人性命,无论她是不是郡主,皆是死罪!”

“莫要恐吓我,本官不吃这一套。”那县太爷啐了一口痰,“在这瑶田城中,本官最大。本官的话,就是王法!还轮不到你来治罪!”

“好大的胆子!”步半雪喝道,“你这狗官,今日我偏要治治你的罪。”

“快给本官拿下这个疯女人,临阵脱朝者,给我滚回家去,不配在这府衙里当差。”

侍卫们盘算了一番,这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郡主,却又拿不出证据,还伤了县太爷。说来说去,自己当得也是县衙的官,听命于县丞,即便抓错了人,也怪不到自己头上。倒是这县丞,从不是笑脸人!

顿了顿,便围了上去。亦梅见这群人如此不识大体,只得出手应战。不一会儿,这厅堂之内便鸡飞狗跳。喝酒看戏的宾客皆哄逃了出去,恐卷入危险之中。

好好的一场婚事,眼看就要变成一场闹剧。

这时,一个凤冠霞帔的女子走了进来,大喊道:“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步半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她蒙着盖头,有丫鬟扶着,让人看不见面容。

“住手,我能证明,这是凤还郡主。”

她认识自己,她到底是谁?步半雪越来越疑惑。只见侍卫们皆停下了手,那一身红妆的女子款款走来。

步半雪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跪在面前,用清脆的声音说到:“奴婢参见凤还郡主。”

听到这声音,步半雪心中冒出个名字,但她仍是觉得难以置信。

“是你?”

“是。”

盖头缓缓被解开,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步半雪的眼帘。

“果然是你,浣纱!你怎会在这里?”

亦梅看清了来人,同样惊讶不已:“浣纱!王爷不是给了你银子和疮药,你怎到这儿来了?”

“亦梅姐姐,”浣纱像亦梅行了个礼,“许久不见,还如昨日一般,丝毫没变。”

“王爷仁慈,不计较我犯下的那些滔天大罪,还给我银两。奈何我命薄,无福消受。”

步半雪将浣纱扶了起来:“此话何意?”

“有那些银两,在京城过活,也不难。奈何王爷虽是放过了我,但安阳郡主却没那么好心。她日日派人来羞辱我和我的家人。无奈之下,我们只好举家逃亡,一路向南。最后,安定在这瑶田城中。”

“可是……你住在这里,何以,又会变成县丞的妻子?”

“不是妻子?”

步半雪有些惊讶。“是妾室。”

“怎会这样!你有些钱,自己开个小摊,养活家人,许个好人家,也不是难事,怎甘愿给人做妾?”

浣纱语气忽而悲伤了起来:“生是个奴婢,便是奴婢命。即便出了王府,也逃不了命。那些银两,哪够我那不争气的哥哥挥霍。不消多久,便输光了。”

“如今疾患肆虐,药价疯涨;南方洪祸严重,收成不佳,粮食贵如金子。一家四口等着吃饭,治病。无法,他们便商量着将我嫁与县丞做妾,换几口吃食。”

“荒谬!”

“县丞官虽小,然俸禄也不缺。他正室因疟疾而死,如今,已经纳了好几个妾了,我是第三个。这敲敲打打,张灯结彩的,也是给足了我们面子。按理,小妾进门,一个轿子即可。但眼下灾患严重,县丞便想着添添喜气。于是,回回都如此大肆操办。”

“浣纱!”步半雪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二人还未成亲之礼还未完,你还不算他的妾室,你可愿和我一起,去临水?”

哪知浣纱摇了摇头:“从前的事,是我对不起郡主。如今郡主不仅丝毫不记恨我,还欲救我,浣纱感恩涕零。只是……”

“只是如何?”步半雪见浣纱似有难言之隐,着急问道。

“这里宾客耳目众多,我不好直说,郡主可愿去那偏房,浣纱才好细细道来。是关于安阳郡主的事。”

步半雪心中一沉,浣纱跟随安阳多时,定是知道些什么事情。她点点头,跟着浣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