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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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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明眼神真挚,颜欢强忍着自己想要去看岐印的目光,冲着合明点了点头。

“打算什么时候去赤州城了吗?”合明走后,岐印淡漠地说,语气仍然同平常一样,稍显冷淡。

“哎,你知道的吗?”颜欢有些惊讶,又有些复杂的愧疚,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却先让好多人比他自己这个当事人先知道了,自己也没有同她商量过。

毕竟作为一个大妖,岐印的听力非常敏锐,她在藏书室里同民说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合明说的是什么。但是颜欢好像并不知道他的听力这么广。

“我……等暑假吧,还有不到一个月学堂就放暑假了,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去吧。你能等等我吗?”颜欢自己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时间。

“其实可能就算是去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改变的。”岐印看向远方,“你太弱小了,做不到跟别人结印,也做不到跟我解除驭妖关系。”

“你知道这些事情吗?那我们现在的驭妖关系是什么样子的?”颜欢听他的话里似乎对这些事情非常熟悉。

“不会出问题的关系。如果真的有办法要解除驭印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你这就是在送死。就算不是送死,那你今后的驭妖师的生涯也可以宣告结束了。”岐印冷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都非常吓人。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如果有的话,民先生肯定会提醒我的。你都不知道我们现在为什么跟其他的驭妖师跟驭妖的不一样。”颜欢刻意避开他的目光,脚撵着地,“再说了,我觉得我根本没有驭妖天赋……”

“他们知道什么,那个民此前可能连大妖都没有见过。”在岐印非常久远的生命里,不知道见过多少像民这样平凡而忙碌的人类,“你才几岁?你应该听我的。”

“我……”才十三岁的颜欢虽然知道他说的并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但是还是被他说的倔强的劲头上来了,“那你是打算不去赤州了吗?”

“如果你想去的话,我们可以去,但是不需要带你那些玩过家家的小朋友们。”岐印居高临下地说,“我们去也只是让你放心而已。”

“为什么不能带合明和橙,我知道你不相信真的会解除结印,但也是有这种可能性的,到那个时候我再和他们一起回来……”颜欢赞同合明的考量,到那个时候真的解除结印的话,自己肯定不能厚着脸皮再让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岐印再把自己送回来。

岐印看她并不服气的样子,看样子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再说也没有效果。他走过去靠近她,颜欢见他脸上似乎有些怒意,心里害怕,见他过来还以为是想要出手打自己,吓得闭上了眼睛,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像是就正等待被打一样。

他看着她这样不信任的表现也有些无奈,双手打横抱起来她:“让你明白一下为什么不用带你的那些小朋友们。”

颜欢没有等到被打,反而是被轻柔地抱了起来,她捏住了岐印胸前的衣服,不知道这衣服是用什么做的,虽然自己的衣服也不算太粗糙,但是岐印的衣服的布料却格外细软,摸上去很好摸。他的怀里有一种松竹的清香味道。她心如擂鼓,在岐印的怀里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再往下一点,是清晰的喉结。

岐印带着颜欢升在空中飞速向前,他动作非常优雅从容,但景物飞速向后略去样子表明他们正在天上飞快地向前。

傍晚夕阳散发着懒散的光,给所有的景物都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已经没有多少热量了,但大地上的景色被阳光渡染得非常漂亮。颜欢的头发有几缕被风吹散在空中,待到她适应了以后便从岐印的怀里探出头来看外面的景象。所有的熟悉的景色都在飞速的倒退,变成一道道留在视网膜上的残影。

在天上飞的感受十分新鲜,颜欢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的景色,岐印看她兴致勃勃地从天上看着下面的景物,又多飞了一会儿,直接飞到了这边最高的山头。

才过去了不到几分钟,夕阳也只是往山下向下沉了一小角,林间依然充斥着漂亮的傍晚的余晖。他们已经飞出了十几里地。

他把颜欢放下,她转过头去看他,她只到他胸口,也直接看到了自己把那一块衣服料子揪皱了。

岐印只能看到她一个头顶,看她放下来了似乎一直在发愣:“吓傻了?”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

“没有。”颜欢被轻轻拍了一下头,右手伸上去捂了一下。

“你看,我能带着你很快就可以去到赤州城的,如果你想知道结果,你休礼拜的时候我们去看看,连你上学都不会耽误。”岐印放缓了语气。

颜欢眼睛转了转,在想着要怎么回话,又被他轻轻拍了下脑袋。

岐印说:“别想了,橙是做不到的。我也不会带着他们几个人一块走,太累了。”

正当他们在这边说话的时候,从树林中穿出来一个小妖,惊恐地看着岐印,大叫着又跑走了。

“你把别人吓跑了。”颜欢看他,刚刚有些微尴尬的气氛已经消散了。颜欢看着岐印有些无奈的表情,还是笑了起来。

“夕阳真美啊。”颜欢看着太阳慢慢落了下去,收回最后一丝光亮。林间慢慢变得暗了下来。

阳光完全消散在天际,林间变得暗了下来。正当岐印想领着颜欢回去的时候,原来小妖跑掉的路又迎来了一群妖怪。

“不知道你们过来,有失远迎,不如现在到我们寨里面坐坐再走?”虎妖开口道。

他们两个都没有想要行动的样子,他又补充说道:“我是虎妖王,这是跟我一起在这里生活的妖怪,我们没有恶意的。”

颜欢听得他是虎妖王,想到小红跟仓西说的事情,十分好奇这位的身份,便想跟过去瞧瞧。他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身边的岐印。后者对他颔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位虎妖王长得也是非常壮硕,看上去面露凶相,但说起话来倒不显得那么凶恶,反而有些平易近人。他一身健壮的肌肉,看上去异常孔武有力。

“我们是山下一家村落的住户,只是偶然到了这个山头,不曾想是你的地方,并非特意前来拜访。”颜欢主动说出。

虎妖王本还想再客气一番,没成想颜欢主动说出了来意。他叹了口气,也直接顺着这个话题讲了出来:“两位想必对此前与我有关的消息了解了不少了吧,我听闻仓西曾经找过你们,不过,我想这位厉害的大人一定不会同意的。”

岐印没有说话,但也没有表示否认。

“想必您并非是我们春朝村的,我们这里可没有您这样漂亮的白狐狸。”虎妖喝了口面前的酒,并非是想要奉承他,而是真心实意地讲,“像您这样的大妖,应该也不屑于这地位,但若是您开口,我随时可以退位让贤……”

“不必,我既说了我无意做这里的头,便说话算话。我也志不在此。”岐印见他退位让贤的样子不似作伪,打断他后面的话,直接表示拒绝。

“哎……其实我原本也不是这里的大王的。”虎妖叹了口气,放下杯子说了起来,“只是我的名字就叫做王,久而久之,也不知道是谁,就把我封为了这里的头,还被仓西当做了终生的死敌。”

“你开始成为这里的王,是因为你叫王?”颜欢对这番无厘头的解释闹糊涂了,也对妖怪们有些时候的呆萌表现给逗笑了,“那小红他们都在传说你受伤了,现在马上就可以击破了,只要打败了你就可以成为新的王。”

“也不知道谁先说出来的这样的谣传,说我身受重伤,已经完全没有了攻击能力。实际上我现在好好的呢,唯一能够想起来的,有些根据的,也就是此前,帮助啄木鸟阿姨捉虫的时候,被一个细小的树木的渣屑刺破了手,流了一点血。”虎妖王乐呵呵地解释道,“而现在早就长好啦。”

“我们大王就是不跟仓西计较,就仓西那样的小妖怪,我们大王能一个打俩!偏偏那人还死不认输……”有个小妖不甘示弱地插嘴道。

“你们打过很多次吗?”颜欢问他。

“嗯对,他就没有赢过,只是他还是很相信自己下一次一定能够打败我。他说恶虎还怕群狼,只要人多势众,总有一天会成功的。”虎妖王憋笑了一下,又随即咳嗽了一下变得严肃。

哪有人会真正这么理解套用这句话啊!颜欢更加肯定了仓西的文盲人设,只比小红高那么一小指间的文化水平。

“但是仓西还是不错的,他帮助了很多还在修炼的弱小的妖怪们,帮助他们更好地修炼。那家伙脑袋里除了装着修炼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了,什么事情也都只会用武力解决的。”虎妖王已经认识他很久了,提起来一时间话语滔滔不绝,“当然不只是帮助他的部下啦,是全都帮,听说是他小时候非常弱小,一直被别的厉害的妖怪欺负,才会对力量那么执着,对变强和地位也会那么执着。不过这个位置他还是坐不起的。很多事情并不仅仅是靠武力解决的。”

他又开始说起来妖怪的武力修炼问题,不过这段颜欢是听不懂的,也只能礼貌地听着,说不上话。岐印自顾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啊,你们是对这些不感兴趣是吧,我把你们邀请来却在自顾自说话。”虎妖王一个糙汉是个话痨,一个人说了许久也没有冷场。

“我是打扰你们两个约会了吧。”虎妖王的目光在他们俩人的身上转悠了一圈,终于揶揄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