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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两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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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徐寒什么都顾不得的离开了之后,徐微霜这才趴在桌上痛哭出声。这一刻,在心底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情绪终于宣泄出来。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着,在这个空荡的院子里,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哭声,就连她自己也不行。

自从收到信之后徐微霜扁丝没有再见到徐寒,只发现周围的仆人都是忙碌起来。那些曾经为了前往边疆而请来的护卫们从新出现在宅子里,帮着众人开始收拾各种行李。也就是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徐寒领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走进了她的房间之中,老者背着一个药箱。

一眼便是能够看出来,此人应该是哪个药堂的坐堂大夫。当徐寒领着他走到床榻边上的时候,徐微霜明显的看到徐寒对那老者说明了这些天自己的情况。询问他自己现在的情况是否能够支撑她长途跋涉的回江南。

那一刻,徐微霜心底被感动充满。即便已经到了这般的情况,他还是顾忌着她的身体。就算所有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可是他却因为担心她还是拖延了一点时间。既如此,她又怎么能拖累他呢。

这般想着,徐微霜眉心那一点红痣的颜色似乎深邃了许多。也就是在她下定决心,不跟徐寒回江南,不想再呆在他们身边拖累他们的时候。那正给她把脉的老者突然站起身来,手指还保持着那摸脉的动作,能够明显的看到他的手在不断的颤抖着。眼眶中也是被惊骇充满。

见此情景,徐寒连忙出声询问。老者也是应声转头过去不知道跟徐寒说了些什么,因为老者背对着她。她并不能看到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却能明显的看到他动作的激动。也看到了徐寒逐渐阴沉下去的脸色,眼中也是有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涌现出来。

“怎么可能,她今年不过二十岁。你却告诉我她此时已经点灯熬油,只怕命不久矣。你个庸医,怎么敢如此胡言乱语。”徐寒伸手揪住了老者的衣领,暴怒的朝着他吼道。

虽然这些天来徐微霜的情况的确不太好,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会从大夫的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这一刻,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老朽行医数十载,怎么可能看错。这姑娘身上并无疾病,却因心力耗尽,命不久矣。若能妥善照顾,好好将养着还能多撑上一段时间。若真要随公子踏上归家之途的话,只怕熬不过一月。言尽于此,汤药什么的也不起作用了,公子还是着人好好照顾吧。”老者将自己的衣领从徐寒的手中解救出来,满脸惋惜的说着这番话。当那般油尽灯枯的脉象出现在一个尚在芳华之龄的姑娘身上的时候,他也颇感不信,可是手下的脉象却是不会骗人。

老者背上药箱转身离开,而徐寒则是怔怔的看着徐微霜许久。突然间仿佛脱力一般突然跪倒在了地上,伸手紧握住徐微霜的手。将脸埋到她的手背之上,灼人的泪水就这么接连不断的流淌到了徐微霜的手背上。

看着崩溃了的徐寒,徐微霜的心底也是难受急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脉象为何会真的出现这样的结果,可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反正此时的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或许等她哪一天真的死了之后,徐寒可能还能过得好一点。

“你回江南吧,去看看大伯。告诉他我很想他,让他快点好起来,好来洛阳看我。”徐微霜伸手附上徐寒的头,时隔多日第一次开口。声音沙哑的就像不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一般。

徐寒立时抬起头来,眼眶通红的看着徐微霜。

“微霜...”他很高兴徐微霜终于开口,可是却偏偏在此时。只喊了她一声之后,他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在心底不断的询问着上天,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二选一,做这般艰难的选择。

“我会乖乖听大夫的话,每天好好养着。你不是想知道那天韶乐来找我都说了些什么吗,等你从江南回来。带着大伯一起来看我的时候,我就说给你们听好不好。”徐微霜知道,此时的徐寒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不论哪一个他都不愿意放弃,可是她必须帮他做出那个正确的选择。

徐寒怔怔的看着徐微霜,看着她脸上甜甜的笑容。许久之后终于是艰难的点了点头,颓败的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从出生到现在,向来比别人都要机智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一个时辰后,徐微霜站在门口亲自看着徐寒的车队离开。站在喧闹无比的大门前,他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着孩子们在空地上嬉闹,看着他们脸颊上灿烂的笑容。她的世界一片寂静,最后只得勾起一抹有些无奈的笑容后走进了不论她听不听得都已经安静下来的家里。

徐寒走之前给她留了很多的钱,一个锦盒里装满了银票。就算她不要命的花短时间内也花不完的那种,当看徐寒贼兮兮的将锦盒的钥匙交给她。并小声嘱咐着徐微霜一定要管理好,那样子成功让抑郁了这么长时间的徐微霜心底出现了一抹喜悦。

徐宅里还有着十余名仆人,徐微霜的生活起居被照顾的很好。直接便是成了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这样的日子平平淡淡,虽然无趣,但是对于徐微霜这个已经失去生活意义的人来说已经很好了。

只是当她以为日子会就这么慢慢过下去的时候,平静被打破。

那天夜里子时刚过,正是家家户户安睡酣眠的时候。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走到徐宅门口,那人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箱。紧紧的搂在怀里,身上衣衫褴褛。昏黄的烛光里,他伸出那只染满了鲜血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拍在门上。在门板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鲜血淋漓的掌印,在黑夜中显得如此恐怖。

当守门人来打开大门的时候,那人已经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