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去哪儿？”头发花白的司机师傅问：“这大过年的是要串亲去吗？”
柳絮不知道要去哪儿，她还沉浸在伤心里不能自拔。
“去下一个城市。”
“那可远啊，到了差不多就晚上了。”
她从倒车镜里看到
司机审视她的目光：“姑娘是回家，还是串亲？怎么一个人？”
“回家。”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手机不停地响着，是乔安迪。
“你去哪儿了？不，你在哪儿？柳絮，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恐慌，柳絮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我在回家的路上。”
“你快回来了是吗？好，我在家门口等你，柳絮我等你。”
他那变了声调的、谨小慎微的声音令柳絮心疼。
可是，过去已经成为过去：“不，我要回我自己家。”
她挂了电话，泪水流进嘴里，苦涩异常。
电话疯狂的响着，她干脆将它扔到一边。
“姑娘，跟男朋友闹意见了？哎，年轻人就这样，脾气大，听我的，彼此服个软儿，一切就都好了。”
柳絮流着眼泪，拿起手机：
“你给我回来，谁允许你这样不辞而别的？你给我回来。”
柳絮不想听他吼，正想挂断，
乔安迪抓狂的声音又变成哀求：“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柳絮，我吓到你了是不是？我太心急了是不是？你先回来，我给你解释，好不好？先回来，好吗？我求你。”
柳絮咬咬牙，总要有个了断：“安迪，我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可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见，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她彻底关机。
夜幕降临，出租车停在城市中心。
“姑娘去哪儿？”
她也不知道去哪儿，哪里不是一样？
她对司机说：“就在这里吧。”
新春佳节找个旅馆也很困难，走到脚累的抬不起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一家还算干净的旅舍，一晚上150.元
幸好，手机里有钱。
有钱真好。
在躺倒在简陋的床上的时候，她打开手机，几百个未接电话。
微信里安迪的留言铺天盖地。
“柳絮，你去哪儿了？怎么我一睁眼就看不见我的小宝贝呢？”
“你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戒指怎么还摘下来的了？”
“柳絮，你哪去了？不要让我着急，接我电话啊？”
“你为什么这样一走了之，为什么要不此而别？”
柳絮不忍再看，干脆将他拉入黑名单。
她哭着睡去。
我们都不是好演员，我藏不住喜欢，你演不出专情。
我们都逃不开现实。
半夜，手机铃声惊醒了她：“我是贾志浩，不要挂电话，听我说。”
柳絮没有说话。
“无论你在哪里，还是要去哪里，碰到什么人都不要说自己恢复记忆了，明白吗？这会威胁到你的生命和一串人的生命，懂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柳絮已经没有力气了，她觉得自己一生的眼泪都要哭干了。
“你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自己注意安全，我不问你和安迪发生了什么，我只告诉你，他现在快疯了，你救救他吧，哪怕给他回一个电话。”
心痛的无法呼吸。
她昏睡了三天，初五的时候，她打车去火车站，出租车司机说，后面有人跟随。
她想起贾志豪的嘱咐。
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有人敲窗“姑娘，能让我搭个顺风车吗？”
司机回头看她，她摇头。
绿灯亮，车开走。
在火车站，又遇到他。
“姑娘回老家啊？老家是什么地方的？”
“不知道。”柳絮心慌，跑到穿制服的人身边。
坐上火车，透过车窗，还发现那个人在张望。
她一直没有打听，这个城市的名字。
问与不问，又有何用？无非是伤心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