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狼族族群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小沉颜在秀秀的石洞里睡得香甜，为了不吵醒她，沉离打算明日再抱她回来。
刚回石洞，放下兽皮帘子，沉离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子就被紧跟其后的苍月揽了过来。
“月......”
苍月转过她的身子，箍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同以往每一次的斯文缱绻都不一样。
他有些暴躁，甚至有些狠厉的咬.住她的唇，唇.齿纠缠之间的香甜气息，勾得沉离面红耳赤。
她身子娇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只能伸手攀住他的腰。
长长的眼睫微动，她看到他眸中闪烁的火光。
她稍稍往后压身，意犹未尽的与他分开。
“我......还不可以。”某位护体姨妈还没回家。
苍月气息凌乱，却再没有越雷池半分。
他抵着她的额头，高挺的鼻尖温柔的蹭着她的鼻尖。
“你要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为了救牛族，独自去熊族，进入地下河，阿离，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我知道你可以自保，我知道你现在的力量比我还要强大，”他笑容苦涩，“我好像永远保护不好你。”
沉离的眸子璀璨如星。
她望着他，“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不是为了牛族啊，我是你为了你和颜颜啊，笨蛋。”
她不去，他也会去。
他那么善良，面对牛族出现危机，他不可能会不管不顾。
“不。”
苍月捧着她的脸，摇头。
“我很自私，阿离，如果我知道会让你置于险境，我不会去。”
因为她，他心甘情愿做一个自私的兽人。
“你现在很强大，可我还是想尽我的力量保护你，阿离。”
“你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找神器也好，帮助别的种族也好，我不怪你。”
“可阿离......”
他眼角发红。
“不要再为别人而让自己置于险境。”
“哪怕是我和颜颜，都不可以。”
苍月抱住她，“不管还有多少时间，为自己而活。你现在只是你。”
不是昆仑神女的一缕魂魄，不是他的伴侣，也不是沉颜的母亲。
想做什么，就做好了。
他的唇勐然被吻住了。
沉离推开他，她笨拙的踮起脚，额头撞在他的下巴上，再往上，不甘示弱的咬在他的唇上。
血腥味道弥漫开来。
她不敢细想，在这个只知道交配、生崽的世界，苍月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心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在她独自离开，前往熊族族群的时候，在他知道自己被吞进玄武腹中的时候，又遭遇了什么样的心情。
苍月很好。
好到她在做出任何决定的时候，从没有一刻设身处地的想过他的心情。
“对不起。”
她呢喃道，又垫脚吻上他。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二人身上的兽皮被剥离，雌性柔弱无骨的身子上，挂着堪堪能遮掩住的月事带。
他被压在身下，沉离跨坐在他的腰间，俯身请咬住他的喉结。
月色很冷，地下很凉。
苍月微闭着眸子，抓着她的手。
“不行。”
沉离挣开他，手下移触碰到灼.热的地方。
苍月身子僵住，潮.红从他的脖颈蔓延到脸上，耳垂也发烫。
她欺身而下，把整张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小声道：“你知道吗，在我那个世界，爱一个人，就想和他做一辈子。”
她低低的笑，笑声婉转。
“月月，要不是现在不行，我真想和你死在床上。”
她的手没有停，苍月难耐的弓起背嵴，漂亮得像是弯弓，身下的虎皮垫子被抓得乱成一团。
——
事后，苍月打来水，替她擦洗干净那双水嫩似笋尖的手，抱着沉离躺回在石床上。
他躺下，将几乎脱力的沉离揉进胸膛。
“我以前一直想有个家。”
沉离用手在他的胸膛勾画着小圈圈。
“我在乡下长大，爸妈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摸爬滚打，什么都懂一点，却也什么都不懂，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一个普通的工作，温饱不愁，找一个平凡的男人，生一个孩子，有一个自己的家，活到五十岁。”
这是他第一次听沉离讲自己的故事，他沉默不言，听得认真。
石壁上的火把燃烧，炸出璀璨的火花。
滚烫的胸膛倏然震动，沉离听到头顶闷闷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只想活到五十岁？”他问。
没有兽人想只活五十年。
沉离弯唇笑了一下。
“我以前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很孤单，要是活得太久，又变成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办？”
说完，她又低低笑起来。
“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哪有人会想着比亲人先死的，多自私啊。”
那只摸着她后脑的大手下滑，轻轻拍着她的背。
苍月红着眼睛：“你不会只活到50岁，我和颜颜也会活很久很久。”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身下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低头，才发现胸前的小人儿已经迷湖睡了过去。
他轻笑，低头吻她的发。
直到沉离彻底睡熟，翻身离开了石床，朝禁地而去。
——
“你是不是疯了？”
祭师一个竹筒杯砸过来，苍月跪在地上，身子未动，硬生生扛住了，额头被砸得发红。
祭师终究是舍不得，没有用太大力气。
“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你拿什么决定？我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和一个雌性情情爱爱，不管自己的族人？”
“阿离是我的亲人。”
苍月固执的跪着，背嵴挺直，“族人会活下来，阿离会完成她的使命。”
最坏的可能，就是整个瓦图兰大陆的兽人都能活下来，而阿离......
祭师死死看着他，干枯的大掌紧紧抓住石桌一角，微微用力，石桌分崩离析。
粉尘蔓延在空中，隔着那层薄雾，他彷佛看到了万年前那个，同样跪在地上，乞求和霓裳同死的自己。
良久。
“好。”
一把骨刀扔在苍月面前，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以后她死，你死，她生，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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