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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不羁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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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有意识以来,自己就是除了凌老其他人从未见过的野人。一二十岁的年纪在平行世界就如同襁褓婴儿,郦月却整日拖着瘦小的身子,除了修炼就是和各种山中妖兽对抗。

被平行公馆的馆主看中带回,让她终于和更多的人类接触。没有了威胁生存的妖兽,修炼便是郦月的全部!她太过于专注修炼,无尽的提升实力和战斗,可以说当时的她将馆主视为信仰!

这么多年了,虽说当初馆主势力薄弱,任由明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她重伤,驱逐出了梅园。可郦月的潜意识里,还是认为馆主是个好人,是一个可以为平行公馆奉献,为平行世界和平而奋战的人!

现实将郦月的信仰粉碎,连一点余地都不留!不论是在梅园的地牢,还是密崖,不论是被困平行公馆,还是留在元家族地,郦月都是一种迷茫到无措的状态!

《泽月》的旋律实在太让她敏感,无穷无尽的委屈平日里积累,如今有一个宽厚而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郦月的眼泪爆发了!她有多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发泄了?

从被任倩云算计封印到小型世界的那天开始,她何曾真正发泄过?就连愤怒都要被至高规则压制到一种地步,她能干什么?!自己的徒弟东方舒云当初还说着,羡慕郦月。

只有她自己知道,没有一点值得东方舒云羡慕的!起码东方舒云有一个东方世家给她保护,郦月从未得到过真正的保护!就连自己的挚爱之人,也是那时候伤她最深的人!

元不羁没有动,他任由郦月发泄,只是小心翼翼地拍着郦月的背以示安慰。

郦月哭够了,眼前蒙着的纱布早就蹭掉在脖子上,只不过郦月睁不开眼睛,泪水也终是止住了。

二人久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元不羁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询问道:“月儿,你……还恨我吗?”

“曾经恨过,恨不得杀了你和任倩云这对狗男女!”郦月说着,元不羁一愣,从空间戒指里拿出的新纱布也随之掉在地上。

她恨,也不为过。换做是元不羁,他也会如此的!

郦月感受到了元不羁身体的僵直,低声说道:“可是很多时候回想,因爱生恨,若是不爱?又何来恨呢?不羁,你可知道,我为何会那么随意就原谅了你?”

“半指山里,你应该有一番际遇。”元不羁猜的很准,郦月点了点头,元不羁重新取了新的纱布,替郦月擦了药换上。

“半指山之中,那个被误传为神祗的地方,真实存在的只有邪恶的禁咒——万鬼绝杀阵!我看到了墙上的题字:凄凄城边月,凉凉镜中柳。垂蜡残影坠,独留故香悠”郦月说着,记忆中的画面缓缓浮现。

她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了很多很多个场景,看不清脸,但其中的故事却串联了起来:

最初是一对初长成的男女,其他地方极为清晰,只有脸模糊不清。男子和女子在柳树下追逐打闹,颇为欢喜。第二个场景,是那名男子站在窗前,替女子描眉,举手投足颇为小心,画面很是温情。第三个场景,是男子的愤然转身,手中的长剑刺向女子的胸口,鲜艳的衣服被血迹染红。第四个场景,是男子一身鲜血,女子眼睛泛红,手中短短的匕首滴着血,匕首之下的亡魂不少。

而最为伤情的一个场景,是最后:女子独自守着蜡烛垂泪,窗外的柳树也颓丧地低着头。残月悬挂在天上,影子只有女子一人。背影中的落寞与哀伤,还有痛彻心扉之后的冰冷和绝望,!

“我被万鬼绝杀阵的主魂带入了一个个混乱的场景里。看到的是一对恩爱之人最终生死相离,尤其是那名女子因强大的怨念,化成了禁咒的主魂,被仇恨和离别折磨了上千年!那一刻我想到的只有你……”郦月说着,颇为淡然地笑了一声,说道:“你的心意未变,我的爱意难平,既然相互爱慕,又何必计较这么多?”

“因此,你叩谢那位主魂?”元不羁询问着,郦月点了点头,道:“她让学着我珍惜,也让我学着宽恕……”

“谢谢你,月儿。”元不羁说着,颇为欣喜地紧紧搂着怀里的人。郦月也轻轻一笑,她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这样就足够了!

“月儿,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哎……”元不羁欲言又止,郦月坐起身,看着如此犹豫的元不羁,说道:“怎么?我倒挺好奇,有什么事让你如此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