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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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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地广物博,最重要的是,人也好相处,应该也不会太过排斥外来人。

思及此,璃唐就动身带领百姓去禹州,并派了一个将士前去禀报司马熤。途中,有不少百姓因为被常年欺压,食不果腹,璃唐自掏腰包,买了好些干粮上路。

待快要抵达禹州时,一个妇女却在倒下了,再也没能起来。

璃唐把盔帽拿下,翻身下了马。打算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何事喧哗?”璃唐问道。

“副统领,有一个妇女倒下了!”一位将士查探后,便向璃唐禀告。

璃唐走近一看,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小孩,在一边哭着喊:“娘亲,娘亲……”璃唐一向最见不得人哭,尤其是小孩,内心某个地方好像一瞬间被触动到。

“小友……小友?”璃唐微微弯下身体,用手轻轻拍着小孩儿的肩膀。

璃唐看着那倒下的紧闭着眼睛的女人,觉得甚是熟悉。就快要想起来在哪里见过的时候,正在哭着喊娘亲的小孩抬起头,眼泪鼻涕连在一块儿,哭得泣不成声。

尽管小孩儿已经哭成这样了!璃唐依然记得他。

“蔚乘风?”璃唐又疑惑又是惊讶的叫出他的名字,疑惑是因为不知道为何,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而惊讶则是觉得能再见这个小鬼,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蔚乘风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还伴随着些许啜泣声:“璃唐姐姐?”他一下子扑到璃唐的怀里。

“璃唐姐姐……救救我娘亲吧!她不可以死的……璃唐姐姐。”蔚乘风就像是璃唐的亲弟弟那样。

璃唐也是在这一刻,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被触动,被融化……

毕竟,她也曾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痛苦。

“你先别哭,告诉姐姐,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到塞北去的?”璃唐关切的问道,还转头大喊道:“传军医!”

璃唐虽然懂一些药理,但是关键时刻还得军医来。

“是,副统领!”一个将士眼疾手快的寻来以为军医,替蔚乘风的娘亲把了把脉,止不住的叹息:“唉……晚了晚了啊……”

蔚乘风哭着大喊,“不可能,我娘亲她不过是染上一点风寒,怎么会说没就没了?你骗人!”然后蔚乘风又求着璃唐:“璃唐姐姐,求求你,帮我娘亲再换一个大夫好不好?他不会……他骗人……呜呜呜……”

璃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蔚乘风的头。失去至亲的痛,她也尝试过了,那种滋味儿就好像万箭穿心那样,扯着心的痛。

除了任由他哭泣,璃唐别的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的娘亲,确实已经断气!

蔚乘风又何尝不知呢?只不过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

璃唐用手势示意那个将士,先带着百姓们进城。将士明白璃唐的意思,便骑上马继续前行。

蔚乘风哭了许久,始终还是无法免对唯一的娘亲就死在禹州城外。

“好了!不哭啊……”璃唐还是小心翼翼的安慰着他,再怎么说,当初她和杨靖安远赴周国的时候,这个小家伙也是帮了他们大忙的。

况且,她也绝不会对一个刚失去至亲的小孩撒手不管,她百里璃唐做不到!

蔚乘风的情绪被安抚得稍微平静了些。

“璃唐姐姐……”她喊着璃唐。

璃唐笑着回答:“哎~姐姐在呢。”

蔚乘风在他娘亲的尸体静静的躺在一旁,尸身已经开始变得没有温度。她心中还是有很多疑问,他们是如何到的塞北,又是如何加入难民的队伍?

“乖啊……日后晴姐姐保护你。”璃唐有些心疼的说道。

蔚乘风站起身,擦干了眼泪,扬起坚强又让人心疼的微笑:“璃唐姐姐,我们把娘亲埋在这里吧!往后……往后,她就不能陪着我们一起走了!”

璃唐也站起身,将蔚乘风的娘亲拖到一个离路口较远的空地。

“乘风,你看,把娘亲葬在这里,她看着我们走,保佑我们好吗?”璃唐尽量克制自己的眼泪,依然笑着看向蔚乘风。

她依稀记得,蔚乘风从前是个极其调皮捣蛋的小屁孩,转眼间,竟然好像已经懂事了很多。果然……经历是会让一个人成长的,尤其是痛苦的经历,尤其让人成长得极快。

“嗯。”蔚乘风笑着,眼底始终藏着无法言说的伤。

二人合力就在进禹州城的路上,找了一片空地,挖坑……忙活了半天,才将蔚乘风的娘亲埋葬好。

找来一块不算平整的木块,上面用璃唐的短匕首刻着:“蔚乘风之母梁氏之墓。”

“娘亲也算是回到家了!”蔚乘风看着他的娘亲,整天朝夕相处的娘亲,此刻就躺在他们脚下的土壤里面,距离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近到触手可及,远到天人永隔。

璃唐将蔚乘风揽在怀里,此刻的蔚乘风才到璃唐的肩头那么高。

“我们走吧……娘亲会看着你,会保佑你的。”璃唐小声道。

“嗯。”蔚乘风点点头,璃唐拉着他走,但他还是止不住一步一回头的看着他娘亲的墓地,就连一个像样的墓地他也不能给母亲寻得来。

“乘风,你告诉璃唐姐姐,你们不是在周国待得好好儿的吗?怎么会……”璃唐还没说下去,就顿住了,她实在说不来这几个残忍的字。

“璃唐姐姐,之前不是就告诉过你,我们家被周国人排挤吗?自从爹爹走后,他们就变本加厉的排斥我们,因为我们身上流着上京人的血,后来,娘亲的裁缝店生意惨淡,连基本的生计都无法维持,娘亲这才想要回到周国。”

说道这里,蔚乘风顿了一下,又道:“后来,城门被封锁,出不去,也进不来,说是王子在上京取回一个幽灵公主,极为不利,就封闭城门,以自保。”

璃唐听着十分来气,孟如玉死得那样壮烈,却被他们周国这般嫌弃。

“幽灵公主?”璃唐不解的重复着蔚乘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