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是觉得有些难受的，她刚刚喝了红酒，后面又跟着路爸爸喝了点白酒，这两个都属于容易上头的，后劲十足。
所以此刻觉得头晕的厉害。
听到顾桸迟的声音又觉得开心起来：“嗯，陪爸爸妈妈喝了一点儿。”
那边又沉默了，彼此无话。
时宜等了很久也没见对方来句关心什么的，又不见挂断电话，她还能听到他那头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你在做什么呢？”
顾桸迟半靠在床上一只腿撑起上面放着一本书，此时略显腿酸地换了一只腿，闲闲道：“看书。”
时宜心下疑问，哪有人年三十晚上在看书的，“年夜饭吃了吗？”
“嗯。”顾桸迟将书放在一边，伸手，指尖按压了一下眉心，看了下时间才发现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听着她开心明朗的声音，刚刚有些阴郁的心情渐渐好转。
“你们家里不守岁吗？”时宜此时觉得头越来越晕，她也不知道要聊什么，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话。
“不守。”回答的简洁明了，他们顾家也算人丁稀薄，从他爷爷那一辈起，三代都是单传，并且他的奶奶跟妈妈都早逝，所以逢年过节除了在家里待几天，大家也都是冷冷清清地吃一顿饭。
顾长欢倒是女孩子，只是到底年轻，又在国外的时间多，对这些也不大上心。
所以同样是一家四口。
纪时宜家里明显的氛围要好很多。
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绕开：“什么时候回来？”
时宜纵使脑子晕晕乎乎也还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开：“我尽早，你是要送我新年礼物吗？”
顾桸迟也笑：“你想要什么？”
他发现自己的情绪能够轻易被安抚。
“哪有问人要什么的，礼物不是应该精心准备然后是个惊喜吗？”时宜不满抗议。
顾桸迟听着她的声音已经转为有些呢喃了，这人怕是差不多就能睡着，这样想着他又想起浮生那晚，这人也是喝多了酒，不闹不叫，就是不大认得人，只是看人的时候都是双目含情的，所以他控制不住。
只是这些她都不知道。
这时时宜的房门被敲响两声，纪雪曼见自家女儿在打电话，笑着坐上她的床沿伸手拉她起来：“起来妈妈给你擦脸。”
于是时宜立刻扔了手机，双手抱住眼前的人埋首进她的怀里：“妈妈妈妈。”
纪雪曼将怀里的人拉出来，手里的热毛巾覆上她的脸：“多大了还撒娇呢。”语气温柔，细细地擦拭她的眼睑。
时宜乖乖的任她动作，只是头一撘一搭地要往下掉，困得不行的样子了。
纪妈妈给她擦完脸，重新将人扶躺在床上，伸手给她盖过被子。
旁边被搁置的手机还亮着屏幕，她会心一笑重新将手机放置在时宜的耳边：“宝贝儿，你还没有道晚安呢。”
话是对着时宜说的，然后起身轻轻带上了门。
顾桸迟听着这些动作，还有耳边传来的均匀的吐气声，喟叹：“新年快乐纪时宜，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