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最后的结果顾桸迟是她的，那么这些，就都不重要了。
她看着脸色已经苍白无血色的时宜的脸，有些残忍地开口:“我曾在陈爷爷的书房看到过陈酿的照片，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微的熟悉，因为你一双眼睛长得跟她太过相似了。”
时宜看着她的脸，手下握住衣角的手收紧了。
“可是我就是陈酿。”时宜低低的，慢慢的说出来。
她就是陈酿，这阵子她一直不能很好地将自己跟陈酿分开，仿佛说出来，陈酿是另外一个人，在她安安稳稳长大到27岁的时光里，陈酿作为另外一个主体，安安静静地生长在另外的角落。
那个人，不小心被爸爸妈妈弄丢了，被顾桸迟弄丢了，却被另外的人好好地保护起来，健健康康长大了。
然后她没有遇见一个叫顾桸迟的人，她开开心心地被自己的爷爷找到了，大结局happyending。
而不是像她一样，需要在亲人和爱人之间抉择，得到哪一个，抽离了哪一个，都痛苦不堪。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顾长欢看出来了，她向前一步，冷笑了：“对，正因为你是陈酿，所以你猜，你猜我哥对你的情谊，到底有几分愧疚在里面？真心又有几分？”
顾长欢说完，眼睛里却划下一滴眼泪。
“而我，我被当成弥补陈酿的那些亏心养在顾家二十几年，得了所有的好照料，也不过是承了那个被弄丢了的女孩子的情！
你又以为自己能取代她在顾桸迟心中的位置占据多少分量？！”
“不可能的！你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误终生这样的说法吗？相信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毫无缘由的执念吗？这个世界上，除非陈酿是一个新的，独立的个体，否则他一辈子看你都要带上陈酿的影子！”
说到最后，顾长欢的表情甚至有一些狰狞。
“而你，能守住几分愧疚陪他走这漫长的一生？”
这一字一句，真是伤人。
时宜握紧了手，那些不想去深究的问题，被顾长欢三言两语简简单单就牵扯出了万千思绪。
她扯了扯，最后才扯出一抹苦涩笑容：“你是真的很爱顾桸迟。”
顾长欢没有想到她将重点转移，一下有些楞：“你知道我刚刚跟你说什么吗？”
点了点头，时宜站起身。
她纪时宜不能守着别人的影子过日子，她有足够的耐心去捂热顾桸迟那颗心，可是，她做不到给自己做嫁妆。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爱就可以的。
她做出请的姿势，一句一句，平平淡淡:顾小姐，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请回吧。
顾长欢的表情开始出现崩裂，她以为纪时宜会在她面前崩溃大哭。
可是她没有，平平淡淡的就好像她来这一遭，拼着两败俱伤的冲劲像个笑话。
她苦笑：“你不愤懑不平么？”
时宜摇头：“我从前不信命的，最近却有些信了。有些事情，推到命运头上去，人心就能得到安慰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