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欢说了许多许多，中间服务员过来上菜，她也没有停下来，似乎陷在回忆里，这些话，不是对着时宜，她恐怕也没有什么机会能说出口。
时宜本来也不太饿，于是放了筷子，仔细听她说话。
“我的学习成绩一向算得上优秀，十八岁那年拿到了美国斯坦福的录取通知书。等到要过去的前夕，哥他当时在家，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听他说起陈酿。”
时宜终于插了一句：“陈酿是谁？”
顾长欢喝了一口花茶。
她抬眼看着时宜：“陈酿的爷爷，当年跟顾爷爷是战友，两家交好多年。后来，”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似乎说纠结了一下措辞，这才接着说：“我哥比陈酿大了五岁，陈酿出生的那阵子，他正被顾爸爸压着去陈伯伯那里站军姿，因为陈伯伯也是军人出生。”
“他五岁的时候就说要进军队，顾爸爸拗不过他，又不好太小就送去军队里，于是让他跟着已经退役了的陈伯伯。”
“陈酿出生到长到两岁，几乎他都在身边，牵着她学走路，教她牙牙学语，如果不是后来出了事，大概他们两个人就是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
时宜听到这里，不明白顾长欢说这许多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隐隐记得前几天顾桸迟说过的那个女孩儿，说是小时候因为他的失误走丢了，刚找回来的小女孩，怕不是就是这个陈酿。
她听顾长欢继续说下去。
“这里面牵扯了一些私人恩怨，总之陈伯伯跟陈伯母意外过世了，当时他们在郊外，我哥抱着两岁多一点的陈酿，走了很远的路，最终因为体力不支倒在路边，醒来之后陈酿就不见了。”
“陈爷爷因为陈伯父陈伯母的去世，再加上陈酿的失踪，一夜之间病倒，再醒来时将我哥踢了一脚，跟顾家决裂了。”
“找了陈酿很多年也没有找到，后来因为怕触景伤情，他也就移居国外了。”
“那天晚上我哥找我，也是因为这个事，他嘱咐我到了美国，有空的话去陪陪陈爷爷，我跟陈酿年龄相仿，应该会受待见的多。”
“我哥在陈酿这件事情上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每年也固定去陈爷爷那里探望两次，但是他从来不待见我哥。”
“陈爷爷身体不太好，我当时用着社区义工的身份去给他上门做服务，说起来他脾气也是倔，过了半年多了吧他才渐渐跟我聊几句。”
她虽然说的轻巧，但是时宜也知道人心换人心，焐热一个人的心哪里有这么容易。
顾长欢肯定也付出过许多。
说了许多，顾长欢要表达的东西她大概知道了，果然，她接下来说的话在时宜的意料之中。
“顾爸爸在我成年之后就说，我是我哥亲自带回来，这些年他身边也没有出现过别的女孩子，若是长大了两个人情谊还在，就定下来。”
“我小的时候学习刻苦，进了顾家，那样的门庭，我努力学习礼仪规范，陈爷爷这件事情上，受到的冷眼颇多我也没有想过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