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顾烬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关乎他终身的事情，爷爷连问也没问，直接命令他结婚！
他脸色紧绷，额头青筋暴起，咬牙瞪着顾老爷子，转身推开书房的门，并拨出凌钺集团公关部长的电话。
然而得到的回复，却是一样的，顾沈联姻的消息，在半小时前就对媒体发布，短短几十分钟，就成为了各大媒体的头条，就连财经台十点半的新闻直播，都临时插播了这条消息！
顾烬言挂断电话，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震颤，悲哀地回头望着顾老爷子。
“在爷爷眼中，别人都是没有感情没有尊严的提线木偶吗？结婚事关我一生的幸福，你怎么能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公布我娶一个毫无感情的人！”
听顾烬言激动的言语，顾老爷子冷冷地瞪了孙子一眼。
“顾沈联姻是早就定下的，我只是提前公开而已！你的幸福？身为顾氏继承人，你的幸福不就是凌钺集团这个商业帝国的稳固和蒸蒸日上吗？”
“爷爷！”顾烬言快要把手机捏碎，“在爷爷的眼中，是集团利益最重要，从小到大，我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可我，不能牺牲自己的婚姻！”
“混账！”顾老爷子气急了，用拐杖杵着地板，怒道：“你知道沈董事长病重的消息会造成什么样的风波吗？锦程集团股价可能会跌停！而他们和凌钺合作的项目投入了那么多的资金和人力，也有可能因此停止运转，血本无归！”
“到时，连带凌钺集团的股价也会受到负面的影响！现在只有传出利于顾沈两家的好消息，才能有效地防止未来可能出现的动荡！”
顾老爷子的道理，依旧是冰冷的，他是为集团考虑，为股市考虑，为集团的员工考虑。
可他，却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孙子考虑过。
顾烬言莫名地悲哀，轻扯着唇角，嘲弄地一笑：“我在爷爷心里，究竟算什么？你考虑那么多，有没有考虑过我爱不爱沈洛诗，有没有办法和她共度余生？”
顾老爷子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孙子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老态尽显的脸上也浮现了些许无奈：
“你和洛诗纠纠缠缠这么多年，你在外面也是绯闻频传，她都宽容忍让，不变初心。这种以大局为重的气度和修养，也正是顾家长媳该有的品质。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你们早点修成正果有什么不好的？”
顾烬言听得直冷笑。
“没有感情的人，真的能够因为时间就培养起来吗？当初我父亲娶我母亲，不也是您一手安排的，可结果呢？他们相爱了吗？”
一句反问，令顾老爷子顿时脸色煞白，气得浑身发抖。
“烬言！你越来越无礼了！”
顾烬言却继续道：“从你担任集团CEO到如今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公事您事事独断，家事也专制霸道！我现在真的很怀疑，爸爸不接手公司、在外面养女人都是您逼的！因为，没有人愿意当您手中的傀儡！”
顾烬言的字字句句，每一个字，都重重震撼着顾老爷子的心。
唯一的儿子，婚姻破碎，品行有亏，最后抛下父亲和妻儿，离家出走……这是老爷子心头的一道伤，却被孙子拎出来评判，老爷子哪里受得住？
顾老爷子拿起拐杖就狠狠打在顾烬言的身上。
“你这个逆子！想不到，我二十几年在你身上费尽心血，就教出一个和你爸爸一样忤逆混账的东西！”
顾烬言说完那些话后，也知道自己一激动说得过火了。
他自幼就不见父母的面，是爷爷一手把他养大，后来也答应收养惜墨，视如亲生孙女。
那一切，顾烬言不能忘，更不敢忘。
他见顾老爷子伤心失望，握了握拳头，还是跪在了爷爷面前。
没有躲闪，任由拐杖一下接一下地打在他的肩头和胳膊上，一声不吭，咬牙忍受。
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又是病人，虽然力气不小，但很快也打累了，这才喘着气停下手。
顾烬言见爷爷打够了，就站起身来，脸色一如往常地冷酷平静。
“孙子不孝，还请爷爷保重身体。但爷爷年纪大了，还是应该静心休养。身为顾家长子嫡孙，我顾烬言不会比爷爷差。无论是我的婚姻，还是凌钺的未来，请您放心交给我，不要再插手。”
说完，他微微躬身告退，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书房。
顾老爷看着顾烬言刚强的背影，耳边回响着不让他在插手任何事的话，明明应该生气，心里却忍不住生出一丝欣慰和庆幸。
顾烬言，和他爸爸终究是截然不同的。
“真像啊……”一直侯在门口的管家关上了书房的门，扶住轮椅扶手，忍不住感叹道：“刚刚的孙少爷，像极了老爷您年轻的时候。”
“哼，他这臭小子能跟我比？”顾老爷子心底得意，但想起刚才连教训孙子都没力气了，他还是忍不住地一声长叹：“我真的是老了啊……”
顾烬言回到房间，在网络上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心情是一落千丈。
他命令公关部所有人全部通宵加班，必须在天亮之前让所有他订婚的新闻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这只能控制新闻传播的速度，并不能完全阻断信息。因为这么大的事，传播的途径太广了。
为了这件事，他也一夜没有合眼。
次日一早，失眠的惜墨有点起不来床，没精打采地把念念送去幼儿园，几乎是掐着点到的公司。
却没想到刚进工作室，就被众多眼睛盯着。
“……早上好。”惜墨蓦地想起昨天的事情，心头莫名发慌，强作镇定地打了声招呼。
“早！”有女同事带着艳羡的目光回应了她，接着三四个女同事像看见蜂蜜的狗熊一样，流着哈喇子把她拉进了茶水间。
八卦攻势，迅雷不及掩耳。
“惜墨，昨天那个来接你的帅哥，是你什么人啊？是男朋友吗？”
“他是谁啊，身材那么棒，颜值一定也很高吧，是明星吗？模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