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之煜难得格外温柔地将牛排推到林思绵的跟前，冲她柔柔一笑。
林思绵拿着刀叉，笑的春风满面，余光在瞥见陆小乔那张神色淡漠的脸时，顿时灵机一动，把刀叉往旁边一放，就开始冲纪之煜撒娇：“之煜哥哥，这牛排太硬了，不如……麻烦小乔帮我切一下吧？”
说话间，她就直接把盘子挪到了陆小乔的跟前。
这一句麻烦，还真是给陆小乔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她淡淡瞥了一眼桌面，没有吭声。
纪之煜却是开了口，语气当中甚至还多了几分宠溺的味道：“好，这本就是她的职责。陆小乔。”
最后一声，瞬间又是冷冰冰的。
陆小乔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便稍稍弯下身子，开始动手替林思绵切着牛排。
林思绵瞧着她那副忍气吞声的样子，眼中又是闪过一丝得意，叉了块水果，就往纪之煜的嘴边送：“之煜哥哥，尝尝这个，新鲜的，可甜了。”
“好。”纪之煜点了点头，果真凑上去任由林思绵把水果喂到了他的嘴里，余光，却是落在陆小乔的身上。
从始至终，陆小乔都垂眸切着碟子里的牛排，神色淡漠，压根就没把注意力落到他们的身上，反倒是尝到了甜头的林思绵，在献殷勤这件事儿上是显得越发的卖力了。
她给纪之煜倒上了一小杯红酒，便举起酒杯，柔声开口：“之煜哥哥，今天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天了，我敬你一杯。”
“嗯。”纪之煜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和她碰了个杯，便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可这杯红酒，却像是一根导火索，直接将他心底的烦躁点燃成了怒火。
他的眉头微皱，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陆小乔的侧脸。林思绵兴冲冲地又叉了块水果，一抬头，却正好瞧见纪之煜落在陆小乔身上的目光，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不由得握紧了手上的刀叉。
灵光一闪，她看着陆小乔露在外头的那两只胳膊，登时就有了主意。
她嗜着得意的笑，胳膊肘有意无意地撞上放在桌沿的叉子，“咣当”一声，叉子落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她哎呀一声，低头就要去捡，身子却是一个劲儿地往陆小乔那边靠。
陆小乔微蹙起眉，刚想要躲开，胳膊就被人用力一拽，她刚收到一半的刀子，直接划上了小臂，鲜红色的血液瞬间冒了出来，滴落在她刚切好的牛排上。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切个牛排，还切到手上去了，我可不敢喝人血吃人肉啊。”林思绵捂着嘴，故作惊讶地开口，余光还在悄悄观察着纪之煜的神色。
就她那点小伎俩，陆小乔一眼就看破了。她随便抽了两张纸巾，把伤口擦拭干净，又把干净的纸巾放到伤口处止血。
可伤口太深，鲜血一下子就染红了折叠了好几层的纸巾。
“之煜哥哥，你看这……还怎么吃啊。”林思绵嘟着一张粉嫩的唇，委屈巴巴地扭头在纪之煜跟前找存在感。
看着那道伤口，纪之煜方才的那股子恼怒顿时消散了不少。他冷哼一声，道：“我倒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你还真把自己养成了个废人。”